袁舒带着苏思雪来到停车的地方,还是那辆奔驰260d型轿车,他打开后车门,让苏思雪先上了车,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座,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道:“苏小姐,你住在什么地方?”
“长乐路上。”
袁舒诧异道:“这么巧,我也住在长乐路上,苏小姐的家在长乐路多少弄?”
“218弄,袁先生你呢?”
“795弄。”袁舒道,“我的寓所离你那里应该不远,应该只隔几条街,苏小姐是一个人住吗?”
苏思雪微笑道:“我和我的婶婶渡边小姐住在一起,这里的住处是岩井公馆特意安排的,就连房租也是他们包了,对了,袁先生的寓所租金也是岩井公馆承担的吗?”五⑧16○.com
“那倒不是,我的是自己花钱的。”袁舒应着,“我们中国职员可比不上你们,渡边小姐是日本人,在岩井君的眼里那可是自己人。”
苏思雪抢白道:“得了吧袁先生,在岩井公馆,岩井先生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几个部门都交由你管理,还有,我听我婶婶说,你曾因工作表现出色,访问过日本,还受到过天皇的接见哩。”
“那倒确有此事,不过已是几年前的事了,只是现在岩井先生似乎在有意疏远我,否则也不会把我借调到黑木君的情报企划局。”
苏思雪怪叫起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还不是岩井君信任你呀,你要知道情报企划局可是在天皇的授意下才组建的情报机构,岩井君安插你进去,那是大有深意啊!”
“安插”两字,苏思雪特别加重了语气。
说话间,轿车已驶出海军大院,飞快穿行在黄浦区的大街上。
此刻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大街上空空荡荡,鲜见一个人影。
默默开了一会车,袁舒忽然咦了一声:“咦,忘了问了,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去哪儿了,我曾问过岩井先生,他也支支吾吾三缄其口,你是不是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苏思雪淡淡道:“去了一趟重庆。”
“去
了重庆?”袁舒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惊诧,“如今的重庆可是陪都,那里戒备森严着呢,这一趟不容易吧?”
“可不是,差点没能回来。”
袁舒扑哧笑了:“那里可是军统的老巢,他们的特工无处不在,如果没有合适的身份掩护,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谁都没有主动触及一些敏感的话题,当然,苏思雪不可能主动说,而袁舒更不可能主动问。
此时的苏思雪与以前的那位苏思雪已有本质的区别,重庆之行遭遇的诸多变故已让她领悟到很多东西,这个过程时间虽短,但可是生与死的考验,这对于一个从小养尊处优、没有经受任何挫折的人来说,可以说是教训深刻,尤其是湖南株洲火车站被人拿枪追击的那段经历,更是以噩梦的方式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至今心惊肉跳。
任何一个人只有在历经了巨大的磨难后,才能快速成长。
况且,作为蓑衣公计划的核心人物,军统的掌舵人戴立也断然不可能让一个菜鸟级的特工来执行如此重大的潜伏计划,那一日她与李跃在宾馆会面后,由戴立亲自出马,几乎花了一整天时间对苏思雪进行了速成培训,戴立用他的经验系统地灌输了作为一名卧底特工的所有注意事项,直到他认为满意为止。ωww.五⑧①б0.℃ōΜ
故而,这个时候的苏思雪起码在城府上要甩以前的那个苏思雪好几条街。
苏思雪迄今还记得戴先生谆谆叮嘱的一句话,那就是一个优秀的特工,必须以完成任务为最崇高的使命,为了这个使命,可以不择手段!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半个小时后,汽车驶入长乐路。
袁舒忽然显得不经意说道:“刚才在走廊上,来了好几位日本将军,他们都是谁?”
这个问题苏思雪觉得没必要隐瞒,随即说道:“有上海派遣军的司令官畑俊六将军,有十三军的军长泽田茂,还有一位嘛,是楼下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大野一郎少将。”
袁舒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