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号的甲板上。
北太平洋的海风明显要刚烈得多,带着湿湿的水汽,吹在脸上又凉又疼。
哈尔西与杜克并肩而立,面朝大海。
舰岛上只亮着几盏灯,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连一丝星光都看不到,这艘急速行驶的航母仿佛是穿行在一个混沌的时空里。
“长官……”
“喊我父亲!”
哈尔西的眼眸里透出一股慈祥,声音异常轻柔。
这样的神情在杜克以往的记忆中,破天荒的第一次,杜克有些忐忑,偷眼看他,只见对方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一句“父亲”刚要喊出,鬼使神差,这个词汇的后边,仿佛是被拖拽了一根绳子,硬生生把它拽了回去。
杜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艰涩开了口:“将军,你我心知肚明,这次任务的难度非同一般,不仅可能会遭到敌军岸防火力的封锁,单单是安全返航这一项,就充满了变数,中国的浙江,目前还是敌占区,尽管我的长官告诉我,在衢州有一座机场将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可是,在没有塔台和无线电的指引下,安全降落完全是一种奢望,这还没有把敌军会发现我们的因素考虑在内。ωww.五⑧①б0.℃ōΜ
将军,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将军,我是一个华裔美国人,根子里还是华人的思维,在我们看来,一声‘父亲’虽然轻松,但意味着我与萨拉之间,从此后有了真正意义的夫妻名分。
我爱萨拉,我愿意为她做一切,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我的生命还有何意义,我也相信她对我的爱一点不比我的少,可这不是理由,如果我不在了,总不能让她背负一辈子的枷锁,这对一个年轻的女孩不公平。”
哈尔西的语气更柔了:“我尊重你们华人的传统,就算你不喊我父亲,在我的眼里,我也把你视为己出,孩子,你很优秀,我为你骄傲,你的这次英国之行,我零零星星听到不少关于你的消息,每一次听说,无不让我激动,只
要我身边有人,我总会说上一句:‘嗨伙计,那个华人小子是我的孩子!’”
杜克心中感动,对这位年近六旬的老人亲近感更强烈了,忙道:
“将军,跳蚤行动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会当着萨拉的面亲口叫你一声‘父亲’,如果回不来……将军,请帮我捎一句话给萨拉,就说……人生漫漫,未来有更美的风景等着她,就让过去的永远成为过去!”
哈尔西骤然提高声音:“休想!那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有什么话你当面跟她说,我不会成为你们间的传话筒!”五⑧16○.com
杜克听闻过哈尔西的固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下去,话题骤转:“将军,萨拉去澳洲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哈尔西叹了口气,一声苦笑:“萨拉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是她决定下的事,我这位当父亲的什么时候能够改变过?”
杜克不禁有些沮丧:“西南太平洋将会是美日双方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战场,双方必定都会集优势兵力抢占战略支撑点,我能想见不久后那里战斗的残酷性,将军,你不该让萨拉那么任性的!”
哈尔西眼睛翻了翻:“看来,改造她的重任将会落在你的头上!”
顿了顿,哈尔西感叹道:“孩子,在萨拉的问题上,我俩只是扮演不同的角色,我和你一样挂念着萨拉的安危,但作为一名军人,我希望这个国家所有的人民,在战火烧到家门口的时候,都必须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萨拉作为媒体记者,她有她的使命,那就是用她的相机和笔,揭开战争的本质,叫醒沉睡的人民,还他们一个真相!”
杜克沉默了。
哈尔下突然笑道:“孩子,还是说点愉快的吧,听说你已在华盛顿拥有了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是萨拉告诉你的?”
“除了你的萨拉,我还有很多消息渠道!”哈尔西面露得意,“别看我们的四周全是大海
,可我们不是信息的孤岛,这个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哪里都有乐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