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忍不住异样地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孩。
她斜靠在椅子上,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衬衫,高挺的胸部如跳兔般呼之欲出,一头金色的长发有些微卷,却丝毫不显凌乱,雪白的肌肤在柔和的灯光映照下愈加吹弹可破,她的鼻梁挺拔,鼻尖上有晶莹的亮光,应该是沁出的汗珠。
这样的女孩,就算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也堪称尤物。
此刻,她如海水般幽蓝的眼眸也正在看他。
杜克有些心慌,连忙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就要喝。
“杜先生,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杜克一愣。
“对一个远道而来的美丽姑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杜克慌忙把酒杯举到她的面前,语无伦次道:“珍珠港欢迎你!”
萨拉浅浅呷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又抿了一口,轻笑道:“其实,有些酒辛辣不辛辣,只有亲自尝过才会知道,你说呢杜先生?”
杜克支支吾吾搪塞着,萨拉突然放下酒杯,把手伸出:“杜先生,正式认识一下……”
杜克机械地伸手,那姑娘一把握住。
她的嘴唇在快速上下翻飞:
“我的全名叫萨拉·哈尔西,生于新泽西,目前住在华盛顿,我是华盛顿邮报的记者,五个小时前,我参加了罗斯福总统在白宫草坪主持的新闻发布会,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原因,总统先生同意了我的提议,组成了一个由十多家媒体为代表的记者团,乘上一架陆军运输机来到了珍珠港。
在珍珠港遇袭第一时间赶来,我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记录苦难,而是为了寻求光明,所以直说了吧,你是我此行的猎物,我以走进你的内心世界为衡量这趟旅程的成功,当然,前提是杜先生必须把你的心扉之门敞开,至于我能不能进去,本姑娘还是有十足的信心。”
萨拉·哈尔西静静地看着杜克。
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这让杜克很懊恼。
“萨拉小姐,稍等。”
杜克起身,来到了洗手间。
直到现在,他的脑袋
都昏昏沉沉,从晨间醒来,他就一直像陀螺一样处于高速的运转中,这快让他喘不过气来,先是驾机迎敌,接着参与如火如荼的救援,后来忽然冒出一个前女友,再后来被带到司令部接受质询,这一切结束本以为能抽出一些私人的空间好好捋捋,可又马上进入和罗伊他们寻找乔伊斯下落的环节,最后来到酒吧,屁股还没坐上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些事情又几乎让他应接不暇……wWω.㈤八一㈥0.CòΜ
他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凉水浇灌着脑袋。
他想尽快摆脱原主对他身体和意识的纠缠,来个彻底分割。
燥热感在渐渐退去。
那个叫杜根华的夏威夷华人小伙在与他渐渐剥离,他的身体在被一个名叫李伟的华夏人逐渐占据。
前一世的场景如蒙太奇一般快速闪现。
他想起了华夏民族在那个历史时期遭受的深重苦难,想起了亿万冤死的灵魂,不仅如此,他还想起了他们李家曾爷爷那一代蒙受的羞辱。
他是华夏南京人,他的曾爷爷兄弟五人全死于南京大屠杀,而曾奶奶在受到侵略者的凌辱后也投进了秦淮河。
这一切,正是拜小日本所赐。
那是1937年年底,距今已经过去四年。
当时年幼的爷爷成了他们李姓这一分支唯一的幸存者。
尽管如此,这个一向野心勃勃的国家直到现在都没有安分下来,到李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华夏舰载机飞行员的时候,它依旧小动作不断,时常通过袭扰的方式派战机在华夏的领空边缘疯狂摩擦。
李伟的撞机,正是缘于小日本某一次逾越了华夏底线的试探……
……
从洗手间出来,杜克的脑子已经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