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到了半夜，汪宁渊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阵争吵，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汪宁渊听的心惊肉跳。



汪宁渊在分糖的时候把她们与林灏渊的约定也告诉了他们，想让他们好有个准备。



万一呢，万一就自首了呢？万一他们就能离开这个人间地狱了呢？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们依旧相信着。



隐隐之中，他们开始以汪宁渊为首。



这个夜里他们都没睡，他们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粗犷的男声在怒吼，少年的声音也在怒吼，针锋相对，像草原上夺权的雄狮，恶狠狠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真的做对了吗？



汪宁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眨眼。兴许是肚子饿了太久，脑子哪怕再冷静也不如往日灵光。汪宁渊觉得她应该当初直接和方芷联合，把林灏渊的手机抢了，打电话给警察呼救，而不是让少年去劝人自首。



毕竟让一个穷凶恶极的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哪怕加上了亲情也难以做到啊。



很快，汪宁渊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后面还有来自林灏渊的喊话——“爸，你别去——”



快装睡！



汪宁渊寒毛竖立，提醒着屋内的其他人，她自己则一把按下小狮子的头，推向墙角，自己则躺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是汪宁渊回房间时注意到的死角，如果推开大门往里看，是看不见小狮子的，只能看到躺在他肚子上的汪宁渊。



“你！”



“闭嘴，闭眼！”



汪宁渊低声命令道。她自己也闭上眼睛，整个人摆出大字型，看上去很放松，只是右手手臂遮挡住了她的一双眼睛。



小狮子哪能不知道汪宁渊是在保护他？他觉得自己是兄长，应该是他来保护她的，但现在被汪宁渊一命令，下意识就听妹妹的话，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门一下子被推开，灯的开关键像是被人砸了一样，灯光一下子就炸开来。汪宁渊的手臂哪怕遮住了眼睛都觉得刺眼。



更别说其



他毫无准备的孩子们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皱眉。



“呵，”男人冷笑一声，“别装了，你们都没睡吧？我看出来了。”



没人敢动。



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们，只要动一下，就是死。



男人见这群小屁孩们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睡倒”一片的孩子，慢慢审视。



汪宁渊感受到目光有在她身上带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挪开了。



看来是落到了方芷身上。汪宁渊想。



毕竟也就她和方芷接触了男人的儿子，而她十岁，方芷却是十二岁，理论上从年龄来看，向林灏渊揭露真相的主导方芷比她更有可能。



男人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汪宁渊感受到有人从她身上跨过，然后就听到方芷“啊”了一声，和方程一起骂骂咧咧。



汪宁渊睁开了眼。



房间一下子就吵闹了起来，方芷在尖叫，方程在咒骂，其他的孩子也被迫“醒来”，加入了这场大重奏。声音之大，震得汪宁渊头皮发麻。



哭声，喊声，咒骂声，夹杂一片。



男人的脸黑黑的，鹰钩鼻，可那眼睛却和那少年一模一样，但多了层阴暗。



林灏渊这时候才从外面跑进来，努力拉扯着他父亲，想阻止他的父亲殴打方芷和方程。



方程整个人抱着方芷，伤害落在了他的身上，汪宁渊能看到他脸色苍白，却一声不吭。



之前就落了伤……汪宁渊有些担心。



小狮子捂住汪宁渊的眼睛：“别看。”



他悄然把自己和汪宁渊换了个位置。



汪宁渊把小狮子挡在自己眼睛上的双手拨开，发现林灏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