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带,看腻了灰蒙蒙的天,他们头靠着头,昏昏欲睡。
只有汪宁渊坚持和导游
聊天,两人一问一答。wǎpkānshμ5ξa
“为什么想去德令哈?”
“因为一首诗呀!”汪宁渊说到这个就不困了,导游用余光看了看小孩的眼睛,发现格外有神,“我喜欢诗,古代的,现代的都有。”
“古代的诗我最喜欢李白写的,浪漫、豪气,有一种我做不到的洒脱。”汪宁渊好像说歪了话题,“近代诗我也喜欢,但……我喜欢的诗人啊,在这世界上不存在。”
导游乐了:“那叫死了,死亡,什么不存在!”乐完又问:“是让你想到德令哈的诗人吗?”
汪宁渊“嗯”了一声,手肘靠在车窗旁,手托着半边脸,看着乌云一点点散去,洒下阳光。
“他叫什么名字?”
“海子。”汪宁渊接得很快,又想到这个世界没有他,赶紧补充了一句,“他一点也不有名,我是在一个破旧的书店里偶然间看到他的诗的。”
“我不认识,”导游以为汪宁渊口中的孩子是他们青省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连自己家乡的诗人都不知道,“你能说说吗?”
“那本书是他手写的,没写,也没发出来。没人知道他。”汪宁渊脑子转得快,很快就编出了理由。
这是她的私心。
“读完我想来你们这儿的诗叫《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也叫《日记》。”汪宁渊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他在诗中写到‘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然后这不是今天也下雨嘛,我就突然想去看看了。”
导游看了看亮起来的天:“你运气挺好,别看现在天晴了,可到德令哈估计还是会下雨。”
汪宁渊叹气:“但愿吧。“
说完看向窗外,看着闪过的骆驼群,遍地的狼毒花,莫名感到孤独。
她轻轻地背出了不愿意遗忘的诗:“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这里的路很宽敞,很好开。
导游扭头,愣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身上有这么多忧伤,仿佛忧愁快把他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