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道人擦了一把眼泪,还没收拾好情绪似得,带着哭腔问道:“小子,我这算不算是工伤?”
我望了一眼他,看着他完好无损的右眼说道:“什么时候你这只眼球也瞎了,就能算是工伤了。”
飞鸟道人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说道:“好一个黑心的蛆虫,给你办点事儿,你还要老子成瞎子?那给不给钱岂不是都成了你说了算。”
陆左道人顺势一脚就踹了上去,骂道:“到时候我就昧了你那份,让你瞎着眼睛来找麻烦。”
我打断了这二人的打趣,倒不是我无情,实是没什么好心情。
从青麻布包里面再次拿出来了哭丧棒,我回头朝着这空旷的山谷瞥了一眼,一片密集的芨芨草,高大的苹果树以及核桃树后方,似有个人影若隐若现。看書喇
不用看,我也知道那是偷寿老人。
刚刚偷寿老人出言提醒了我,他肯定在这破地方吃了大亏,怕我们过不去这关隘,才会开腔。
我没有理会他,也不怕偷寿老人尾随,若是他真敢入这栗山山顶,也就不用赵虎我们来帮他做事儿了,自己就可以把麻烦解决。
这偷寿老人让我们办事儿的根本原因,就是自己解决不了这场麻烦。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尽是薛小雅的模样,完全甩不脱的杂念。
她如今昏迷不醒,完全是因为我的问题,哪怕这一趟去栗山,有千难万险,刀山火海,我也要走这一趟。
我手拉长了镇煞线,说道:“闯闯这栗山凶煞吧,传闻说百鬼夜行,生人勿入的诡异之地,最为阴森神秘的七凶煞,能有怎样的本事!”
何断耳的锣鼓如疾风骤雨般响起,言简意赅地说道:“我来打头阵。”
陈老爷子爽朗大笑,我转头看去,他抚摸着颔下鬓须说道:“我来陪你,无非是些凶煞罢了,鼠辈而已,看看能不能留得住老夫这条命。”
不知为何,我心骤安。
天色渐暗,乌云不知何时,爬在了我脑壳头顶上的天空。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了过去
,毛毛细雨窸窸窣窣“唰。”一声打了下来。看書喇
雨势也瞬间扩大,霎那间,我耳旁尽是雨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午夜响起的爆竹。
诡异的是,跟着雨势的冲刷,泥土地渐渐冒出来血色的潮红,如同下坡似得,从山势颇高的远方,朝我这边骨碌地滚落了下来,耳旁也传来一声声叫嚷,像是孩子在惨叫一般。
我瞳孔紧缩,一瞬间有些心悸。
这一场雨可不小,雨势很急,流下来的血水也颇多。
我们要硬着头皮破开这场血雨登山,恐怕难度不小。
哭丧棒对我提供的帮助已经比较渺小,我将它塞回了青麻布包,重新抽出来了洛阳铲,拽着它的握把,将它狠狠地插入了泥泞地里,稳着身形攀登着这条狭窄的山道。
这地方不算山路,大致是因为走的人不够多。
它顶多算是一条逼仄狭窄的小道。
何断耳打头,他的身体也难以在这狭窄的小道上稳住,不过陈老爷子拿着一把长刀戳在地上,一手扶着何断耳的肩膀,互相支撑着走这条道。
走在我身后的,飞鸟道人同陆左道人这二人比较诡异,或许是活死人的本事,他们可以直接踩在逼仄的小道上,而不感到任何因雨水导致的滑坡。
徐文申同刘老爷子,则是拿着自己的缝尸刀,走的十分安稳。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我的动作就要笨拙的多。
我几乎都快要身体挨着逼仄小道了,洛阳铲实际上并不长,甚至有些矮小短促,用它插在泥泞地上,对身体的柔韧性要求很高。
这让我有些费力地弯着腰,攥着洛阳铲的尾巴,用它拖着身体上山。
就这么有些艰难地登山,才过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走出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飞鸟道人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