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很有安全感,反正再凶的玩意,恐怕也只是被她一巴掌就甩飞的命。
我们就这么走,小心翼翼地下了山。
“先生。”这女人柔弱地称呼道。
我一回头,也想知道她想跟我叮嘱什么。
她眼眶泛着泪花,撑着伞就这么看着我,她说道:“先生,小女命本薄贱,葬此南山已有四百余年寒暑,日夜受其责罚。幸会先生,相送一程,恳求先生将小女之事放在心中,来世当牛做马,也方回报。”
我心里柔弱的地方就这么被牵动了,鼻子一酸。她也太可怜了,大家闺秀,有个美满的家庭,却被土匪杀了全家,死后又被扔在了这种乱葬岗,承受四百年寒暑侵蚀,却仍旧有一颗想离开南山的心。
“你放心。”这次她救了我的命,我重重地点点头对她说道。
我一个恍惚,她便不见了,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般。
这让我叹了口气,从很多方面来说,人死如灯灭这句话,都不止是一句谚语,更是一句箴言。
“初九,你在跟谁说话呢?”何断耳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望着这座崎岖不平,走势又极凶的南山,有些感慨地说道:“一个名字叫做李淑贤的女人,她在这座南山乱葬岗待了足足四百年。上次拦路,让我替她重选葬地。”
“这一次,她救了我的命,恳求我用心给她换个坟地。很是可怜,可是死了这么久了,想要重新将她葬入地下,何其困难。”
“初九。”何断耳突然喊了我一声。
没什么光亮的天色下,何断耳的脸色显得更加的阴翳,说道:“这个世界上,能在任何地方被镇了四百年的白毛煞,都没有一个是可怜的。”
“这种玩意,怨气都浓郁到了骇人的地步。它们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可信的。”
我听何断耳这么说完,头皮犹如炸了般,浑身鸡皮疙瘩也全部竖立了起来。
“何叔,也就是说,李淑贤说的话全是在哄我?”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都跟你说了一些什么?”何断耳问道。
我将这李淑贤口述的来龙去脉,全部都给他讲了一遍。
何断耳听完,冷笑了一声道:“初九
,九假一真好骗人。或许当年真的有这么一户人家,可她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土匪窝里的当家,她砍了那一家十几口的脑袋。”
我听完这话,心底泛着寒气,浑身如触电了似得。
可我转念一想,又不应该,如果她要让我给她改换葬地,要是说的信息不是真的,我拿什么给她改呢?
何断耳脸色突然冷了,他拍了我肩膀一巴掌,认真地叮嘱道:“初九,千万不要相信它们的话,一切信息都有可能是假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当年她不是大家闺秀,只是个跟图土匪狼狈为奸的丫鬟,亲手杀死了老爷一家。”
“好好想想,她给你的所有信息,有可能都不是让你帮她的,而是要你命的!四百年,都被压成了白毛煞,初九,你玩不过它们!”δhu五lá
我心底极其的不安,何断耳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它们都多少年了,我只是个半吊子的看事儿先生,要是真被人下了套算计,那可就坑的尸骨无存。
“要是这白毛煞没闹到你的头上,就不用管它,等什么时候非管不可了再说。”何断耳对我谆谆教导。
我赶紧接纳了,要是何断耳不跟我说这一番话,或许我还真就被绕进去了。
刚刚我都认为这女人挺惨的,现在仔细想起来,才发现这里面的逻辑不合理。
这还不够惨,要是真像是她说的这么简单,怎么可能化成白毛煞。
我见到化成血煞的玩意,那都是血海深仇,除非是把人脸面踩在地上,又把他全家毁了,这种仇怨死后才能化成血煞。
王春她妈死了,人生也被毁了,才堪堪化成了血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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