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的关键弟兄自我了断,或安排杀手杀人灭口,杀手被抓又被灭口等行径,实在恶劣、卑鄙、残忍到无可复加的地步!
如今天道好轮回,彭炳然的堂叔彭芝平,以彭炳然的家人胁迫彭炳然尽快自行了断,彭炳然心头充满荒唐恍惚的感觉。
骂完之后,彭芝平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开导、劝诱、威胁、恳求等等,彭炳然不知道是出于对彭芝平冷血无情的绝望,还是想急于摆脱荒诞恐惧的氛围,总之到后来便麻木地点头如捣,同意了彭芝平要他自杀承罪的安排!
走出花花会所,彭炳然头昏脑胀,拿不准是回家还是去单位,还是去别的地方,漫无目的游荡一阵,不觉来到城南帮的巢穴——大运来茶楼。
这里早已树倒猢狲散,关门大吉,彭炳然在门口徘徊流泪,看着黑漆漆、虚掩着的大门,想起这里曾经灯火辉煌、万般繁华,如坠梦中。
他推开大门,摸黑上到二楼,来到位于角落里的员工厨房,锁上房门,关死窗户,打开炉灶上的天燃气开关,然后在墙角落里蹲下来……刺鼻的味道渐渐弥漫过来,越来越浓。
彭炳然先是将头扭来扭去,想找一处没有刺激气味、空气清新的地方,当然他的愿望落了空,似乎全屋都已充斥着要命的燃气;他又想:我要
跟自己做个游戏,摒住呼吸,看到底能憋多久的气?
他用手紧紧捂住口鼻,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不松开——在憋得心头犹如万千钢针猛扎、再不松手便会憋死的情况下,他只得松开手,不顾一切张开嘴猛吸——这样循环往复,折腾了大半夜,虽然松开手后吸入的气息还有刺鼻的味道,但竟也没有要他的命,刺激的味道似乎也越来越淡。
难不成炉灶的气眼堵了?还是暗中的鬼神不让我死?彭炳然用手拍了拍昏胀的脑袋,起身打开窗户,立时涌入一阵异常清新的空气,不觉贪婪地饱吸起来,如同再生。
在窗口站了很久,东方都已开始发白,彭炳然清醒过来,打开房门走出厨房,上到楼顶。楼倒也不是太高,只有五层,但如果纵身跳下,也足够摔成肉饼。
彭炳然摩摩蹭蹭站上顶楼边沿,木然地仰望了一眼曙色初显的天空,便闭上双眼,象一截枯木一样往下倒去……
“朴嗵——”彭炳然跌在地上,浑身疼痛传来,但痛感并不强烈,不觉心生疑惑:从这么高的楼层摔下来,还没摔成肉饼?
他缓缓睁开眼,却见自己并未跌到楼下地面,而是反跌到了顶楼的楼板上——实在太不可思议,除非有人将自己往下倒的身体凭空扭转过来,才能倒向身后的顶楼。可这凌晨的楼顶,除开自己,什么人也没有,莫不有鬼?
彭炳然忍痛爬起来,再次站到楼顶边沿往下望,无论如何想不通凌空往下倒,怎会反身往后跌。他眼前浮现出李正坤的面孔,似乎李正坤正站在前面的虚空里促狭地看着他。太他妈邪恶了,连死都要来搅和,彭炳然心头闪过一丝恐惧和厌恶。
他突然纵身往前一跳,整个身体骤然凌空,急速往下坠落。kánδんu5ζá
彭炳然心中一点不害怕,得意地想:这下老子看你如何阻止我?
耳旁呼然生风,心头没着没落,典型的自由落体体验,彭炳然心头刚飘过对李正坤斗争取得胜利的喜悦,立时便被失重跌落的恐怕攫住,不得不再次紧闭双眼。
他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人堆里,柔软而拥挤,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又觉得重重跌到地板上。莫非又他妈反跌回顶楼了?赶紧睁开眼,这下吃惊的程度绝不亚于刚才:已真真切切躺到楼下地面。
可他感到身上的疼痛程度似乎比上一次还轻,站起来扭扭腰摆摆身,竟然毫发无伤!
彭炳然抬头望着高高的、若干秒钟前才站在上面的楼顶外沿,想起两次跌落时的诡异和厨房燃气的逐渐消散,心中忽然醒悟:我们叔侄再厉害,也只能对付人,而对付不了李正坤,因为李正坤不是人!
彭炳然来到大门外,坐在门口,眼见着天色渐渐清明,初夏的阳光洒满四周。
大约八点过,一辆车驶到门前,摇下车窗,邓柱铭从车里探出头来:“老彭,坐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
“哦——”邓柱铭大出意外,“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