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忍不住提出抗议:“为什么要保护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难道这里的老板是你家亲戚?”
朱高华道:“我做鬼几十年了,哪还记得什么阳间亲戚!我这样做,是为了壮大我们的怨鬼村。”
听他说“我们”,倪继红表示不愿去所谓的怨鬼村,只是为怨鬼村打工而已。朱高华裂眦威胁,说这可由不得倪继红的个人意愿,从答应接受这种安排开始,倪继红就已经是怨鬼村正式一员了。倪继红高声叫屈,朱高华哈哈大笑,让叫得再大声一点、再凄惨一点,他心中才好更痛快一点。
倪继红心中怨气积累,奈何不得朱高华,既容许他叫唤,便扯开嗓子一通乱叫,直至气竭声嘶。最后认了命。他鬼身安静如兔,唯有双眼射出深深的怨毒之光。
朱高华赞道:“好,就要这种状态!”
倪继红胸中的恐惧已被怨气替代,再也不怕朱高华,他死盯着这个老鬼,冷冷地道:“你管的饭呢,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再无饭吃,就只有罢工了。还有就是我该怎么称呼你,老板还是老鬼?”
“我姓朱……”
“哦,原来是朱老板。”
“老板者,生性油滑,铜锈满脑,你把我当老板,是对我的蔑视和污辱。我做此事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我们村,所以没工钱给你。”
倪继红轻蔑地咕哝道:“原来是村长。朱村长,管你当不当老板,为你做事,你就得管饭。”
朱高华说饭还得等几天。倪继红破口大骂,骂朱高华跟阳间的老板一个屌样,都他妈克扣工钱、欺骗员工。wΑpkān伍lα
朱高华被骂得双眼难睁,乘隙翻了翻眼,道:“晚上让你看老子逼他们主动来这里上供的神通。”
深夜,朱高华带着倪继红出了车库,来到主楼前,忽化为一道黑风,平地卷起数丈之高,在花园里奔突冲撞。未几时,花园中秀枝折断,盆翻钵打,叮当狼藉一片。
倪继红呆住了,呢喃道:“原来朱村长会法
术,怪不得这么霸道!”
黑风又扑向主楼,绕楼呼啸,穿窗过门,回旋往复,弄得楼道里阴风霎霎,呜咽有声,全楼的老头老太太、护理人员,全都浑身颤抖地缩在床上不敢下地,不敢闭眼,更不敢一直睁眼。
黑风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方才风驻声停,一切归于秋夜的沉寂。
倪继红突然发现花园里多出几个人来,四处转悠观望,相互打招呼,似乎都是从这楼里出来的熟人。
朱高华从楼后转出来,招呼着花园里的人来到倪继红身边,告诉他这几个都不是人,是刚才那阵风吓死的几个老人的鬼魂。kΑn伍ξà
几个老人听说,惊得目瞪口呆,泪雨叹息,这个说还没立遗嘱,那个说还想再见子女一面,还有的说孙儿可爱得很,心头丢不下!
朱高华说都能见得着,让跟他走,众鬼不知究里,稀里糊涂跟着他来到主楼后面的地下车库。朱高华让他们挨堆站着,掏出黑粉来,在他们四周撒上宽宽的一个圈。一个鬼魂念道,撒的什么东西?一边迈腿往外跨,一只脚踩在黑粉上,青烟大冒,滋然连声,立即扯天扯地嚎叫起来。其余鬼魂见了,一下子噤若寒蝉,站在黑圈内动都不敢动。
朱高华从身上掏出一黑一白两个袋子,递给同样呆立旁边的倪继红:“看见了?黑粉蚀肉销骨,白粉回肤生肌,不服管束者,你就撒黑粉,老实听话之后,可赐撒白粉。”
倪继红担心用手抓黑粉也会被蚀销,朱高华摸出一管牙膏一样的东西,挤出里面的膏状物涂抹在他的双手手掌之上,告诉他如此一来,就可保无虞了。
倪继红拉开黑袋子,里面却装的是白粉,拉开白袋子,里面装着黑粉,有些不解,朱高华骂道:“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真他妈笨!所有事情就是要别扭着来,捋顺了就太没意思了。”
倪继红突然灵光灌顶:“我知道了,就好比喝酒,辣嘴刮喉才是好酒,寡淡乏味就是白水。”
朱高华吊着脸道:“孺子可教也!”
圈子里的老鬼们渐渐有些明白过来,咒骂哭泣四起,也有求情讨饶,希望圈开一面者,无论哪一种,朱高华都面若冰霜,不予理睬。倪继红心头爽开了花,问鬼魂们苦不苦,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