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到一半，电话响了，是他妈打来的，不耐烦的接通后，他妈说已经到了楼下。



“杉杉，你这是……”



他妈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在一家农贸市场给人打杂工，乔杉看她满头都是汗，就问：“你又是走过来的？”



“没有，没……”



“你有哮喘，不要命了？”



他妈唯唯诺诺的低头，小声嘟囔着，也不远，几步路的事儿……



乔杉翻了个白眼，十几站地也是几步路的事儿？为了省那几块钱犯了病找谁说理去，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就不懂？



“杉杉还没吃饭吧，你看我给你带了最爱吃的……”



“我不吃，你自己吃吧”，乔杉发起脾气，有钱买这东西没钱坐车？“我要搬家了，这地方以后别来了。”



“啊！？”，他妈慌忙放下油纸包的烧鸡，“搬到哪啊，多花钱……”，说着就开始帮他收拾起来。



“别动我的东西”



乔杉一把将游戏头盔从他妈手里夺了过来，急忙看有没有被弄坏，他妈局促的搓了搓手，嘴巴蠕动两下，没说什么。



见她这样，乔杉又变得自责起来，因此更加烦躁。



他从被窝里掏出昨天刚从银行取的钱，一把塞进他妈怀里，“这里是一万，明天你就拿着钱去看病……我再说一遍，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再把钱寄回去给那个赌鬼，咱们就不认识，听懂没有！？”



“你，你那来这么多钱，杉杉你可别走歪门邪道……”



“我挣得，光明正大，将来还能挣更多……算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记住，去看病，我没跟你开玩笑……”



……



搬家公司来了，他妈还想帮忙，乔杉将她拦下，说付钱了的。



他妈心疼钱，小声问他，自己帮忙的话算钱的时候能不能少点？



乔杉又是个白眼，不理她。



坐上车，一路直奔大学城附近，等进了窗几明净的新家，他妈欣喜的左看看、右摸摸，高兴的就跟自己家似的。



“将来我买个比这更大更豪华的房子，接你过来一起住”，乔杉难得说了句软和话。



他妈始终捂着腰包里的那一万块钱，苍白的脸笑的满脸皱纹，“那我等着……其实不用这么大的房子，你以前住的那种就行……”，在乔杉逼人的眼神下，越说语气越弱。



等他坚决的把他妈塞进一辆出租车，提前付了车费，看着汽车的尾灯消失在拐角处，压抑在心里的酸楚才泛了上来。



上楼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回了屋就联系上老板，推掉了那笔单子。



吃着他妈偷偷留下来的烧鸡，他对自己说，醒醒吧乔杉，你不是在玩游戏，你是在挣钱，是在活命，玩什么快意恩仇，老老实实搬你的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