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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郑云,齐平将账册带在身上,悄无声息,离开了小楼,却未走远,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取出了传讯黄纸。
是的,之所以没有将郑云带走,一方面是不方便,二来,也是避开他,与巡抚传信。
齐平:“头儿,我这边有新情况,你那边如何?”
信纸燃烧,消失在夜色中。
不多时,余庆发来回信:
“我等已将崔休光捉拿归案,正在审问,何事?”
卧槽……你们这啥效率,这就把人抓了?老李这么刚?没看出来啊……齐平吐槽。
但也不得不佩服,李巡抚的决断力。
齐平:“我先问下,你们抓捕过程顺利吗,临城其余高层,态度如何?尤其是夏侯元庆,是何反应?”
余庆:“很顺利,崔休光反抗未遂,呵,我们杀去的很突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几乎是兵不血刃,至于其余人,都很愤慨、惊愕。
夏侯元庆方才得知此事,也赶来了,很惊讶的样子,督促巡抚定要严惩,莫要放过奸贼。
恩,崔休光嘴巴很硬,我们没证据,也无法动刑……”
齐平:“夏侯元庆与崔休光的关系如何?我指的是平素。”
余庆:“似乎很是不睦。”
不睦……便是关系不好的意思。
齐平一怔,陷入沉思:
崔休光的应对并无意外,突袭之下,又有品阶压制,被抓很正常,狡辩也很合理……
夏侯元庆督促严惩?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在演,夏侯元庆与崔休光是一伙的,但表面上划清界限,日常的不和,也是故意伪装的,这在官场上并不罕见……
前往巡抚处,也是侧面安抚同伙……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夏侯元庆,接下来有几种应对。
第一,帮助崔休光洗罪,处理掉一切证人,比如李朗;
第二,找机会,将崔休光灭口,掩饰自己;
第三,逃跑……”
“考虑到巡抚并无铁证,夏侯元庆身份地位颇高,还有家眷在京……不会优先选择逃跑,而直接灭口,风险太大。
要灭,也是在押解回京的路上什么的……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
“第二,夏侯元庆是清白的,他的反应出于本心,那么一切反应都是合理的。至于郑怀恩的指正,出了某些问题,被误导了……这是最好的选项,希望是这样。”
齐平捏着信纸,轻轻吐了口气。
无论哪种可能,起码短时间内,夏侯元庆这颗炸弹不会爆。
所以,还有时间。
如果利用好崔休光这张牌,也许还能尝试钓鱼……齐平焦躁情绪稍缓,胡思乱想着。
“等等,我忽略了第三种可能,如果说,夏侯元庆可能被诬陷,那么……崔休光呢?”
齐平突然惊醒。
“因为我先认定了崔休光是老虎,所以,思维里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仔细想来,崔休光有问题,唯一的证据,只有冯五的一面之词……
从可信程度上,其实比不上郑怀恩的信,毕竟,郑怀恩是真的被‘消失’了,死人的遗言,可信度更大。”
“那我为什么,没有怀疑冯五的话呢?
是了,因为这条线,是我自己调查出来的,是藏在暗中的。
所以,我心理更倾向相信冯五,就像是,当初西北军宣称,贼人是郑怀恩,我第一反应是质疑一样……
人往往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而对他人的话语,抱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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