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真对他如何,何况现在?
“卑职明白了。”吏员心中有底,便要告辞。
“对了,叫牢里狱卒,好生招待下那两个。”徐士升想起齐平,心中不快,随口吩咐。
吏员一怔,点头:“好。”
恰在这时,突然间,屋外一声轰隆,如旱雷炸开。
徐士升手一抖,茶水飞溅,打湿了他的官袍,变色:
“出了何事?”
正疑惑,便见远处,有守门军卒狼狈奔来:
“徐大人,那齐平闯来了,非但打伤了我们,更破了衙门大门。”
什么?
徐士升大惊,不敢相信,一个校尉胆敢在刑部伤人,长身而起,脸色阴沉:
“前头带路!”
……
大门外。
气氛剑拔弩张,一众军卒持刀,拦在破开大洞的朱红门外,神情紧张。
那被刀气正面斩中,破了防御的军官已被拖走,伤势不轻。
青石广场上,齐平拄刀而立,宛若一杆长矛,凛然不惧。
忽而,喧嚣声传来,一道青色官袍,胸口绣飞禽的中年人气势汹汹,领人走出,目光一扫,落在那少年身上:
“何人胆大包天,以武犯禁!”
齐平面无表情,盯着他:“你是谁?”
徐士升不答,旁边,恨恨的守门军卒道出其身份:
“此乃给事中徐大人,你敢无礼?”
徐给事中……齐平眸光一闪:“你就是徐士升。”
他听到这名字许多次,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在等待的功夫,齐平已在心中进行过思考,猜测幕后主使何人。
查抄禁书……这属于礼部管辖,只是其没有执法权,往往会转由刑部或府衙施行。
本着谁获利,谁为嫌疑人的断案原则,齐平第一时间,怀疑起了京都书商。
可转念一想,六角书屋这眼下方起步,在京都书籍市场,只是个新秀,就值得如此吗?
他不确定。
另一个思路,便是他自己的仇人,不敢直接对镇抚校尉动手,故而用这等法子。
齐平入京尚短,仇人很少,除非说衙门办案涉及的人也算,可不大可能针对自己,思来想去,初入京都时,得罪的徐府算一个。
眼下,当目睹徐士升出现,这猜疑,终于成了笃定。
“大胆!”徐士升身旁吏员呵斥。
徐士升却抬手拦住基于表现的狗腿子,这位品小权大的文官眯着眼睛,打量着齐平,道:
“正是本官。齐校尉冲撞刑部,所为哪般啊,莫非……是镇抚司的意思?”
他初闻消息时,分明是暴怒的,可当真正来到现场,反而平静了下来。
齐平眯着眼睛:“今日休沐,我未穿袍服,只代表我自己前来,只想问个道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却同样平静,没有方才破门的暴戾。
见他如此,徐士升有些失望,他恨不得齐平怒火攻心,大打出手,那才叫自寻死路。
眼下这般,还不太够。
“哦?问什么道理?”徐士升淡漠问。
齐平说:“我住处遭刑部查封,妹子与同乡好友被捕,当然要来问。”
徐士升“大惊”,看向旁边吏员,后者秒懂,忙道:
“大人容禀,早先吏部发来文书,称那城南六角书屋私自售卖金瓶梅一书,触犯律法,命我等擒拿。”
齐平冷声道:“金瓶一书,何时遭了封禁?市面上售卖者何其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