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头发毫无形象的被水打湿,贴在额头上,一张脸写满了疲惫和困倦。
龙定盘抽过毛巾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水,然后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的靠背。
“妈的……”
龙定盘嘴里不甘的骂出了一句。
这些日子,省文化科技体育中心几乎成了过街老鼠,虽不至于人人喊打,但也确实令人生厌。
丛文儒日以继夜的在春阳和枣门四处奔走,想尽各种办法去说东海龙宫地皮的问题。
短短的小半个月,彻底刷新了春阳和枣门对这个新上任的,看上去温澜柔和的,秃顶俊秀中年人的认识。
他就是一条野狗!
不仅是条野狗,
还是一条有手段、有头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野狗,
整个枣门和春阳被这条野狗烦的不行,
但是无奈对方的地位实在太高,过往的履历也太过漂亮。
没有人愿意去主动硬碰这位前南江大学校长、前南江市文化科技体育中心主任和现春阳省文化科技体育中心主任,
所以,很多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压力就直接甩到了龙定盘这里。
毕竟那条野狗的目的是要建立一个天文馆,
而龙定盘才是天文馆的馆长,
也许做通了龙定盘的工作,那条疯狗自己就知难而退,不再咬人了。
“噩梦一般的日子……”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一顿又一顿含沙射影的饭局和酒桌,电梯里同僚们有意无意的谈论和提点,
每一天上班都仿佛是煎熬,
龙定盘的肩膀因为压力而无意识的紧绷高耸,
哪怕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会因为翻身,而被紧绷的肩膀带来的类似抽筋一样的疼痛惊醒。
龙定盘恨不得分分钟提出辞职申请,远离这个压抑不适的环境,专心致志的搞自己的研究,看自己的星星,做纯粹的研究。
这些他都咬牙忍了。
可是今天,在看见陈见海发的票圈之后,
龙定盘一直高耸紧绷的肩膀,慢慢落下来了。
不是因为放松,而是因为放弃。
“争不过了……”
龙定盘认命的叹了一声。
如果只有一个盘古天文馆,那他还能搏一搏。
可是谁也没有胆量去跟薄雾大学拱形天文大展廊与努维莎宫争。
如果他是陈见海,他绝对不会放弃入驻这两座百年历史的艺术殿堂。
别说一个东海龙宫了,就算把整个枣门一环路的区域全都给他盖天文馆,他都不会考虑一丝一毫。
“叮咚”
就在龙定盘沮丧的想着天文馆的事情的时候,丛文儒的消息传过来了。
手机上只有短短的三个字:“知道了。”
龙定盘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眼中闪过思虑的情绪。
许久,
他在沙发上坐直,双手快速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
“主任,明天会议继续?”
发送。
“按原计划进行。”
丛文儒的信息几乎是秒回,仿佛完全没有被陈见海的这条票圈影响。
“收到。”
龙定盘发完消息,脸上再次闪过一丝不甘心的神色。
陈见海的星象图能不能拿过来,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能在枣门建一个天文馆……只要能建一个天文馆!
龙定盘的嘴巴沉默的紧紧抿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