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表示怀疑,待从北方传来确切消息后,朝野上下竟又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就好像没有这事一般。
会出现这种局面,皆因穆栩的身份太过尴尬。
穆栩名义上虽然还是宋臣,可大宋的有识之士皆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穆栩业已成长为不下金国的威胁,迟早会和大宋翻脸。
并且此中还牵扯到一个难题,那就是该不该封赏穆栩。
有大臣曾私下上书赵桓,建议他以大宋天子之名,大肆宣扬一番穆栩的功劳,再重重的赏赐于他。
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裹挟天下民意,将穆栩包装成为一个民族英雄,使他即使想要造反,也会心有顾忌,从而不得人心。
可惜赵桓哪有这等政治头脑,他不但没有采纳此议,反找借口将提出此事的官员贬到琼州,旗帜鲜明的表达了,他不愿封赏穆栩之意。
究其缘由,还是由于穆栩是赵佶的女婿,又与郓王赵楷交往甚密。
赵桓担心如果承认穆栩的功绩,会使其更加势大难治,且让赵佶这个太上皇借着女婿的势力,重新出山掌权。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赵佶在三月末回到东京后的遭遇。
靖康元年四月初三,赵桓采取耿南仲的建议,“尽屏赵佶左右,将其内侍陈思恭、萧道、李琮、张见道十人并行贬黜,不许入门。敢留者斩。”这是对赵佶身边人员的一次大清洗,使他周围内侍尽被替换,让其完全成为了孤家寡人。
与此同时,赵桓还采用陈公辅的提议,在太上皇赵佶身边安置“忠孝大节者”来监视于他。
首先是任命谭世绩、李熙靖主管龙德宫,“分日请见上皇,以备顾问,开谕圣意,庶几究性命之至理,以适其悠游无事之乐”,实际上是要求两人轮流监视和开导太上皇,让其彻底退出政坛,无法再干预朝政。
至此,太上皇赵佶实际上已被儿子赵桓软禁了起来。
做完以上这些,赵桓尤嫌不够,在这年五月初一又再次下诏,“令提举官日具太上皇帝起居平安以闻”。
也就是要求将太上皇赵佶每天的活动及时上报,表面上看是对父皇的关心无微不至,实际上却是进一步加强了监视,并防止太上皇赵佶和外臣相通。
到了五月十三,赵佶回京已经一月有余,赵桓才允许他在御紫辰殿受贺、接见群臣。
而赵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被软禁,却不忘笼络左右,“犹时取财物,颁赐左右”,这就使得赵桓大为恼火,遂下定决心,限制赵佶的财物来源。
于是,赵桓再度下旨,“令开封尹籍所入龙德宫无数,目有得赐者出,即纳之于宫。”
即命开封府清查太上皇龙德宫的库存,登记造册,但凡有人获太上皇所赏赐之物,出龙德宫后一律没收入皇宫。
这种做法实属罕见,足见赵桓对父亲的成见之深、警惕性之高。
赵佶对此自然大为不满,可由于他此时已失去自由,面对这种局面却也有心无力,但还是委婉地做出了抗争。
据史书记载,宋徽宗“每有手笔付上(宋钦宗),自称老拙,谓上为陛下”,这或许是其不满情绪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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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父子隔阂愈加严重,赵佶对当初禅位一事追悔莫及,再加上他被软禁宫中,彻底失去了消息来源,以至于并不知道金人已让穆栩逐出关外一事,竟异想天开的提出,为防金人再次犯阙,请求赵桓放他去西京洛阳治兵。
此议一出,让赵桓更是震怒,认为他这位父皇依旧贼心不死,时刻还想要行复辟一事。
为了彻底打消赵佶不切实际的幻想,赵桓便对赵佶昔日最信赖的旧臣举起了屠刀。
这些人里,又以“六贼”为首。其中,李邦彦被赐死;王黼安置永州,途中秘密处死;蔡京贬于儋州,途中病死(另一说饿死);童贯贬于吉阳军,途中赐死;朱勔贬于循州,不久被斩首。
除了上述五人,便是暗助赵桓登基的梁师成也被列为六贼,贬为彰化军节度副使,途中赐死。
可见赵桓为了剪除赵佶羽翼,已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