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这幅画的名字,《沉思的玫瑰》,一朵来自1958年的永恒玫瑰。
沈灵鹿还在沙发跳着意义不明的舞蹈,银铃般的愉快叫声在逼仄的客厅里回荡,和轻柔的音乐混杂在一起,组成了有关晚霞的序曲。沈道一放下了手机,颤抖着将那幅书本大小的画举了起来,夕阳的温暖射线照了进来,它将这幅画渲染的明亮极了。就像站在了画中那片无垠的沙漠中,正牵着那个的人站在绿洲前,她能清楚的看见每一片花瓣的细节,能看见那颗眼泪大小的露珠,在复杂的纹理上沉积。她能欣赏到戈壁上的晚霞,那晕染着蓝天的霞光和窗外的霞光连成了一片,闭上眼睛,似乎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浪。
泪水比远处湘江的河水还要汹涌,她将画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这幅画激起了狂暴的旋流,旋流中的每一片浪花都是一副久远的画。
她站在黑板前面模仿古斯塔姆·克里姆特的《金鱼》画了一副《人鱼》的粉笔画;她站在教室里,窗外的山黛和乌云连成了一片,雨点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棂,成默画了一个幼稚极了的机器猫;她穿着攀岩服站在教学楼的下面,天空的乌云倒映着城市的灯火,成默举起了手电筒,满目的彩蝶从他们共同完成的涂鸦上扑面而来......
对于沈道一来说,这种回忆远比一幅画要复杂的多。她抚摸着画框,于是每一片记忆都和温度、气味还有那难以形容的触感链接了起来。
比梦境还要真实。
沈道一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变成嚎啕大哭。沈灵鹿停止了舞蹈和歌唱,转头不解的俯瞰着自己的母亲,像是在疑惑母亲怎么会像哭的这么大声,然而她的表情又是那么的快乐。
就在沈灵鹿发呆的时候,沈道一一把将沈灵鹿抱在怀里,和那幅画一起。
抱的紧紧的。
“一定是你爸爸!一定是你爸爸!”
听到母亲激动异常的声音沈灵鹿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在母亲的怀里跟着重复道:“一定是你爸爸!一定是你爸爸!”
沈道一稍稍起身,用额头抵着沈灵鹿的小脑袋,“小笨蛋,是你爸爸.....”
沈灵鹿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小笨蛋,是你爸爸.....”
沈道一被气的够呛,没好气的说:“还要学我就要打屁屁了哦!”
沈灵鹿挺起身子,用小黄鸭遮住了自己的屁鼓,“二妈,不打屁屁.....不打屁屁.....”沈道一抹了抹眼泪,松开了沈灵鹿,将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玻璃茶几上,她牵着女儿的小手,先是翻了一下包装油画的牛皮纸,没有看到任何邮寄信息,便拿起了手机,找到了主编池霞的手机,等电话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喂!霞姐......我南溪.....”
“嗯!南溪老师,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收到了一幅画,上面没有写邮寄信息,我想问问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一幅画?”
“对,一幅画,用米黄色的牛皮纸包着的,不是很大,跟一本书差不多大小.....”
“上面没有邮寄信息?”
“没有。”
“你等下,我去问问。”
“好。”
沈道一挂了电话,她的心跳的飞快,突然又想起了似乎没有交代清楚,立刻又颤抖着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池霞的电话,郑重的说道:“霞姐,这件事非常重要,麻烦你现在就帮我问问。”
“很重要吗?”
“非常.....非常.....重要!”
池霞“呵呵”笑道:“不会是老情人给你寄的礼物吧?”
沈道一沉默了一下,说:“不是老情人......”
池霞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开个玩笑。”
“是小情人.....”沈道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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