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改变身形的脂肪衣,阳光将她的身线描绘的很是蜿蜒。他回想起她在椅子上画下的那零落的线条,此际,就品尝到了一种简单而隐约的意蕴,像是一首三行诗。
这叫成默觉得如果能和雅典娜生存在末日,也不是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来到城市边缘房屋逐渐多了起来,城市依海而建,顺着泊油路向前走,海边也有楼宇逐渐耸立,路边也多了人行道。可能是因为人烟稀少的缘故,那种令人有些窒息和惶恐的压抑感并没有好起来,远观的时候拉塔基亚还有城市的模样,走进一看却更惨,满目疮痍,没有一栋建筑是完好无损,有些建筑整面墙壁都布满了弹孔;有些被炸弹炸的塌陷了一块,甚至还能看见喀秋莎火箭弹,一半轰入了半截已毁的墙壁里;也极少看见玻璃,窗户要么是空着的,要么就是贴着塑料袋。
整座城市洋溢着一股废墟的土灰色,绝望感笼罩着这座城市。
成默停住脚步向前看,路边原本应该是有不少店铺的,但如今只有一两家开了门,店铺里面黑洞洞的,连电灯都没有开。成默看到一家店铺门口,有个面无表情的店主正无所事事的坐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犹疑了一下,他还是走了过去,用沙乌地语给对方打了个招呼。
躺在斑驳木椅上的是一个老人,他皮肤泛着僵尸般陈腐的黑色,头发花白,面部的皱纹像是刀刻般深邃,握着椅把的右手还断了两根指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面对成默刻意的热情,他毫无反应,只是翻动了一下眼珠,冷冰冰的注视着遮住了他阳光的成默。
成默也不知道自己对方不理会的原因是自己的口音问题,还是叙力亚沙乌地语和沙乌地官方语言相差太大的缘故。总之这一刻他阅读表情能力完全失效,就像面对一个死人。他想自己应该买点东西,兴许对方就愿意说话了。
当即成默便凝神朝店里望去,里面干净异常,甚至干净到十分窘迫,除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木头货架,以及摆在上面的几叠丝巾,空洞的完全不像是个店铺。丝巾的样式全都一样,颜色也没太多选择,全是素色,黑色居多,成默猜那大概是圣罗兰教妇女用的盖头。
成默想不出谁会光顾这样的商店,但眼下也不是真要买什么东西,他从口袋掏出了一张十块的欧元,连笔带划的示意要买条头巾。
然而对方只是稍稍起身抬头看了眼成默手中的欧元,就直接摇了摇头,轻声嘀咕了一句像是沙乌地语的话。成默没能听懂是什么,却也知道欧元貌似在这里不好使。
成默无奈,只能对雅典娜说道:“我们去市中心看看,至少得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
对于这样不需要回答的话,雅典娜仍选择了不回答。
成默打算习惯如此,便继续向前走。拉塔基亚城市不大,一共也就是十几二十万人口,放在华夏最多也就是个县,因此两人很快就走到市中心。虽然周遭的建筑还是一派被轰炸过后的破烂模样,但人逐渐还是多了起来。
不过人多,并没有给成默带来好的感觉,他能明显的感觉在他们经过时候,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慢了,全都在注视着他们,像在围观不善的闯入者,视线里带着一种冷漠的仇恨。
这眼神让久经沙场的成默,都觉得头皮发麻,感觉像是在拍摄丧尸电影,被一群丧尸围观。他加快了步伐,沿路找了好几家店铺,从卖香皂的,到卖骆驼奶的,竟没有一家店铺收欧元,也没有一个人懂他说的沙乌地语,甚至没有人愿意多和他沟通,每当他说英文时,对方就接连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态度。成默心想也许自己不戴人皮面具,不装成白人会好的多,可此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继续问下去。
当他和雅典娜走到一家卖烤羊排的地方,阵阵烧烤的油烟香味满布整条大街,雅典娜看了看栓在门口几只羊羔,又看了看长条炉上的冒着油的羊排,拉住了成默的手臂,低声说道:“我饿了。”
成默感觉到自己智商受到了极大的挑战,简直比做道“数学猜想”还要困难,可他怎么能够连雅典娜这点小小的的愿望都不满足?他再次掏出了欧元,走上前对着满眼警惕的店家挥舞了两下,用沙乌地语询问能不能用。
穿着满是油污大褂的老头接都没有接过来瞧一眼,立刻摇头。
成默回头看了眼雅典娜,只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羊排,哪里忍心让她失望,便想身上有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来交换的东西,枪肯定是不行,掏出来就会被人误会,说不定还没开口就先被人家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