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七世跟成默打了一个招呼,乘坐着他的四轮马车率先离去。李世显和成默站在光秃秃的梧桐树底下看着西园寺红丸跟着源光义走向不远处的丰田红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登上了身躯庞大的越野车,阳光照耀着前挡风玻璃,闪耀出一片冰冷的光,让人无法看清楚车内的景象,就像躲藏在氤氲中的未来。
李世显远眺着丰田红杉启动,掉头远去,天空中的三个飞行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却依旧迷离的投射向红杉离去的方向,他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成默ni(??,韩语中的尊称),你说我该怎么做。”
这是第一次李世显在中文中夹杂着韩语尊称,往常他都是直接叫成默的名字。
在其他人眼里也许成默和西园寺红丸此时都是想给李世显挖坑,一样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在成默这里,他虽然和西园寺红丸不约而同的想要算计李世显,可西园寺红丸是李世显和三星都想要控制,成默却只想和李世显互惠互利捞到足够多好处,至于最后三星能不能掌握,他并不在意。
简单的来说西园寺红丸是趁你病要你命,成默没西园寺红丸那么狠,命不要你的,只要你能让我满意,大家各取所需共赢就好。
因此与西园寺红丸相比,成默还是一个相当有底线的男人。
经历了西园寺红丸的合作,在李世显眼里,成默简直就是信守承诺天降正义的谦谦君子。所以他才会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咨询成默的意见。
成默不动声色的说:“李哥,其实你不需要问我,因为在问我的时候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想听到支持你的话语,才会问一个你已经清楚立场的人。”
整句话成默没有任何赞成李世显和他们一起合谋三星的意思。然而整句话,成默无一不在暗示李世显你想要怎么做,你应该怎么做。
李世显被成默一句话就击中了心坎,站在冷风中陷入了沉默。成默也不着急,就陪着李世显站在马路边一旁静静等待。他也不无聊隔着一条街,看谢旻韫在宝马x5里闭目养神,她斜倚着透明车窗,就像裱在画框里的绝世名画。
成默觉得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爱打扮的李世显衣服穿的不多,简单的白色高领毛衣搭配休闲西装,站在马路牙子上一派玉树临风的翰国欧巴造型,帅气却不抗冻,故作深沉了一会,李世显便打了个哆嗦,低声说道:“我不相信西园寺红丸,我只相信你”
成默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李哥,有一点西园寺红丸还是说的很对,在变强这条路上,意志不坚的人注定一无所获。如果你对变强没有追求,我并不建议你加入这场赌局,你可以忘掉三星,忘掉你父亲和叔叔,忘掉和西园寺红丸的仇,安安稳稳的拿着钱过你的小日子。”
李世显把插在裤袋子里手攥紧,指甲甚至快要掐进了手掌之中,他知道自己要引狼入室,也许一不小心送上去的不止是自己,还有三星,乃至大翰民国的命脉,某种程度上来说三星就代表着大翰民国。
也许他会成为大翰民族的罪人。
“如果你想要加入这场赌局,首先相信的不应该是我,而是你自己”顿了一下,成默语气淡然的说,“要知道这将会是一场战争,任何犹豫都可能导致败北”
李世显的脑海里天人交战,他的表情这样一个时刻也呈现出了极端的复杂,像是他正面对一扇可能通向地狱,也可能通向天堂的大门。他站在前面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决断。
“没必要把事情想的那么悲观,说句不好听的话,三星和翰国的情况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奋力一搏,反正也不能更糟。”
李世显闭上眼睛,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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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嘱咐李世显先去成立一家离岸公司,等元旦节之后在运作光阻剂和氟化氢份额的事情,李世显明显还不清楚欧罗巴正发生什么,没有多问便离开了。
成默则和谢旻韫直奔巴士底广场。凯旋门和巴士底广场在一条线上,沿着军团大街一直往前走就行,这条大街是巴黎最古老也最具有欣赏价值的街道之一,两侧十八十九世纪的建筑鳞次栉比,像是尚海外滩万国建筑群的升级版,尽管已经是深冬,少了金黄的梧桐,但不远处的塞纳河潋滟的水色时不时从古旧楼宇的缝隙中泄露出来,像是指缝间溜走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