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室里的空气静谧,成默甚至能听清楚日光灯下的小虫扇动翅膀的声音,他手抓着栏杆盯着外面双手抱胸的白秀秀,她的面容并不像背后的墙壁那么惨白,反而透着一种细腻的温润。
成默看见白秀秀抬手按了一下夹在领带上的金色领夹,头顶的日光灯顿时就发出了兹兹的电流声闪烁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些刚才还四处乱飞的小虫们遭遇了什么,瞬间就从空中落了下来,让人感觉像是鬼片现场。
过了大约十多秒,电流声消失,日光灯也不在闪烁,白秀秀才缓缓的说道:“实际上要说起太极龙的历史,可以说就是李家的发展史”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清朝与德国的关系一直都算不错,首先是民间兴起了海上贸易,我国东部沿海的浙广等地的船员随着这股潮流,成了最先到达德国的华人,他们居住在德国沿海地带,并建立聚集地,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唐人街。1920年之后,大量我国留学生到德国留学,他们年轻有为,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这其中就有举家迁往德国的李家。李家当时在浙省也不是小家族,你师傅的伯祖父李克光,祖籍浙省青佃县,是青佃县出名的才子,不仅擅长策论、八股,也熟读诗文,只是李克光认为诗文乃小道,于救国无益,因此不热衷做诗文,当时青佃县历史上从来没有出过状元,但人人皆说李克光有状元之才”
“然而1905年受日俄战争刺激,清政府宣布‘自丙午科为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省岁、科考试,亦即停止’,彻底的终结延续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这让清朝末期的士大夫阶层的‘华夏梦’彻底的破碎,也关闭了传统平民上升的孔道”
成默忍不住插嘴道:“也不能这样说,废除科举是件好事,只是对于病入膏肓的清朝来说,这一剂药稍微有点猛了,关键是新学对于很多那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读书人不太友好。”
白秀秀点了点头,“确实,这其中受到影响的就有李克光,当时他已经是秀才了,正准备参加乡试,但却因为恰好废除科举,断了状元梦。而因为新学有年龄限制,当时李克光已经二十三岁,他的年纪不在新学的招收范围之内,实际上当时大量的读书人几乎无处可去,只有参与新军,不过李家算是书香门第,向来不参军,于是李克光在家赋闲了几年,一战打完之后。李克光对清廷彻底失望,决定留学德国。此时你师傅的祖父李克威还在越南跟随曾祖父开木材加工场和碾米厂,因为越南政局不稳,他们想回乡,就在1920年李克威与其父打算回国前夕,国内爆发了直皖战争,国内局势也很糟糕,恰好江浙地区洪潮泛滥,灾情为60年所未有,让李克威父子有所犹豫,这时他们收到李克光从欧洲寄来的信件,于是慎重思考之后结束了在越南的生意,改变了计划跟着一个叫做马泽尔·拉·格朗地耶的破落贵族去往了法国,由李家出钱,里昂马泽尔出面,李家在法国做起了茶叶、瓷器、和木材生意,华夏人和犹太人是最擅长做生意的民族,很快李家就在法国混的风生水起”
“马泽尔·拉·格朗地耶?莫非是法属印度支那联邦总督德·拉·格朗地耶的后代?”成默问。
白秀秀点了点头,“对,不过马泽尔·拉·格朗地耶没能继承德·拉·格朗地耶的乌洛波洛斯,他不过是德·拉·格朗地耶和一个越南女人生的私生子,只是从外表上看他完全就是法国人,德·拉·格朗地耶在1918年遭到越南国党刺杀,身受重伤,亲信也意外死亡,于是德·拉·格朗地耶在弥留之际给了马泽尔·拉·格朗地耶身份,让他前往法国认祖归宗,并将一个箱子交给了马泽尔·拉·格朗地耶,让他把箱子交给继母。”
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箱子里一定有乌洛波洛斯,而这块乌洛波洛斯最终肯定会落在李家的手上,但成默没有说出他的猜测,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白秀秀娓娓道来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像是能够通过白秀秀的叙述窥见历史的一角,这实在比什么电视剧精彩多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然而白秀秀却没有继续说李家的事情,转而说道:“一战结束后的欧洲局势动荡不安,苏联成为了欧洲贵族的阴影,糟糕的是欧洲内部也是一团糟,墨索里尼为了和教宗抢夺圣约柜的控制权大打出手,实际上意大利与教宗争夺圣约柜的控制权的斗争由来已久,表面上两方争夺的是罗马城的控制权,实际上争夺的是圣约柜,1929年在其他国家的干涉之下,墨索里尼不得不放弃觊觎已久的圣约柜,与教宗十一世签订了《拉特兰条约》,《拉特兰条约》表面上看是意大利承认圣座在梵蒂冈城的完整主权的政治条约,由此建立主权独立的国家,而罗马归意大利,实际上解决的是圣约柜产出的乌洛波洛斯的分配问题,因为圣约柜就存放在世界上最早的教堂——拉特兰圣约翰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