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全是空白,身体如同被定住,难以动弹。
这一刻,陆容眼中的景象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过去十八年里她经历的、想起的一切。
那些曾经充斥着痛苦、挣扎和麻木的流年就这样从旁缓缓滚过,明明还是熟悉的模样,却被冲撞的面目全非。
陆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喉咙干涩发紧。
她说:“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白衣女人叹了口气。
她能理解陆容受到的冲击。
也知道,这的确很难接受。
她问:“你是不是能用古玉中的阴玉?”
陆容迟缓的点头。
白衣女人便道:“这世上,只有三种人能用阴玉,一则是无相道人;二则,是与我有相同命格的人;三则,就是我。你虽是无相道人之后,但你并未受无相传承,是用不了的。”
“可我的命格……与你相似。”陆容张口,只能这样说。
白衣女人却摇头:“若只命格相似,你是见不到我的。”
陆容神色一滞,攥紧手。
白衣女人似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往前走,停在陆容眼前。
两人之间,仅咫尺之遥。
陆容这下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包括她那双眼睛。
她眼神温和,又十分复杂,正如陆容此刻的心情。
白衣女人问:“你知道,我为何要留这样一抹神识在阴玉里吗?”
陆容缓缓摇头。
“是因为槐序。”白衣女人说。
陆容一愣:“因为……他?”
白衣女人嗯了声,道:“当初我遇到槐序时,他孑然一身,独自辗转世间。或许你会觉得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可是……”她顿了下,“但他也曾是个很好的人。他会救助孤儿,为老弱出头,替百姓平冤,因对一乞儿的承诺雪夜策马千里。”
她说着,神色温柔起来。
不是那种习惯性的平静温和,而是真正的,在说到自己一个上心之人时的温柔。
陆容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白衣女人听到这话,沉默。
良久,她才道:“是,我看到的,只是他众多面中的一面。他在我眼前,一直将自己伪装的很好,直到……”
“直到什么?”
白衣女人抿了抿唇,“直到有一天,他和我去了蓬莱岛。”
陆容压了压心底翻涌的情绪,面带疑色:“蓬莱岛,是无相门所在,是吗?”
“嗯。”
“那你就是把他……带回了……”
“那时候,无相门还没有建立。”白衣女人打断她的话,“最初,无相门是我和姜立的师门。”
陆容意外的看着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那时出世,是因为我算到姜立有危险。师父其实是不同意我出岛的,但他因为一些原因,自己也不得出岛,是以在我的恳求下,最终他还是允许我出岛了。但同时要求,我必须在完成之后立即回去。”
“我当时在外留了很长时间,久到师父亲自联系我催我。而当时槐序又与我在一起。我心想,如果连我也走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于是我想带他回蓬莱岛。可蓬莱岛隐世已久,有训诫不得让外人知晓。是以回去前,我并未告诉槐序要去的具体地方。”
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带他回去。”
陆容问:“为何?”
“因为……他认识我师父,并有极深的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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