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爱上了镇上地主家的少爷。”
老婆婆沙哑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面上的表情愈加诡异古怪。
“这个少爷英俊潇洒,才华横溢,非常得镇上姑娘们的喜欢,但他只钟情于裁缝姑娘。两人度过了一段甜蜜幸福的时光,少爷还想迎娶姑娘入门。谁料少爷的父亲地主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想尽办法拆散他们,不过两人非常坚定,始终没有改变心意。”
“时间久了,地主非常恼怒,打算杀了那个姑娘,还污蔑她名节有损,联合镇上的人要将她浸猪笼。少爷救她不成,悲伤过度,与姑娘私下商量好,决定殉情,与她下辈子再做恩爱夫妻。”
说到这里,老婆婆顿了下。
林泊禁不住好奇的问:“他们真的殉情了?”
老婆婆看向他,怪笑了一声:“是啊。”
“那这对有情人挺惨的,情义确实叫人感动惋惜。”林泊砸吧两声说。
这话落下,老婆婆却冷笑了一声,引得几人都看向她。
后面的那五人一脸麻木,像是已经听过那故事许多遍。
郑明则看向陆容,再看向老婆婆,问:“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老婆婆神情冷漠,隐隐还带着讥诮与嘲讽:“故事的前半段,确实叫人感动与惋惜,只可惜啊,故事的结尾,往往配不上它一开始的美好。”
说着,老婆婆居然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布娃娃。
那布娃娃与外面门口的那些不同,形容非常逼真,皮相是种惨白色,还遍布着血丝,布娃娃的脑袋则是低垂着的,黑色半长的头发正好遮住了它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似乎嗅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
离老婆婆最近的杨惊寒闻的最清楚,当即就没有了任何食欲,看手里的面包也想吐,黑着俊脸放下。
后面的那五人在老婆婆拿出布娃娃时,脸色登时煞白,僵硬的坐着,没再有其他动作。
老婆婆幽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三楼里:“就在裁缝姑娘被处死的前夜,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后悔了。原因是他看到了镇上的死人,他觉得那些死人形状可怖痛苦,他不能接受自己也变成那样。”
林泊莫名打了个寒颤。
老婆婆继续说道:“他反悔了,却没有同裁缝姑娘说,甚至怕她死后回来找她,找了大师想给她做法,最好叫她死后魂飞魄散,这样下辈子也不用再见她。大师听了说好,叫人在把她浸猪笼前,先划花她的脸,再用朱砂和黑狗血浇她全身,以烧红的铁钩挖去她的眼睛。据说这样……”
陆容淡淡的接了她的话,“六道轮回有个说法,不收无面之人。因为横死本就超越命理,不入轮回薄,再失了面相,更无法判她好劣。”
林泊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而且,用黑狗血浇全身,这是要叫她沾了畜牲味,再沾朱砂,畜牲味不入轮回不消。你姑娘又没了眼睛,更没法辨认六道了。”
他说完倒吸一口冷气:“好狠的心!”
杨惊寒亦为风水师,深谙其理,不由皱了皱眉。
满座十人里,只有戌影和郑明则还在吃着东西,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老婆婆又冷笑道:“的确好狠的心,那裁缝姑娘受尽折磨,得此真相,如遭雷劈,难以接受,拼命逃出去寻找那负心少爷。可此时她已毁容,形同疯妇,少爷见她那般,更是惊恐难抑,看她的眼神里再无昔日亲昵爱慕,唯余害怕厌恶。”
她说完,嘴角诡异的挽起,眼神在陆容五人身上一一扫过。
“几位重犯,若是换作你们,你们该如何自处呢?”
砰的一声乍响,几人纷纷看向戌影。
她就坐在那里,竟是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瓷杯,温水溅的到处都是。
顶着几人的目光,她面色如常的扯了餐巾缓缓擦拭,微微一笑,眼底却阴冷毫无笑意,漫不经心的说:“看我做什么?若是我,不将地主一家碎尸万段,实在难以出气。”
老婆婆愉悦的笑了两声,看戌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