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谦坦然的说出‘确实没有’四个字的时候,方唐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的这个问题其实是无解的,得到的结果也是必然的。
于谦不可能说朝廷考虑过,如果这么说了,反而会落入方唐镜的陷阱。
既然考虑过,那时今又为什么会造成几十万工人无所事事?
是朝廷不作为,还是说,朝廷压根就没拿这几十万工人当回事?
如此一来,反而还不如一口要死是疏忽来的好。
而这个答案恰也是方唐镜需要的。
有了这个回答,方唐镜就可以向于谦、向朝廷发难,裹挟民意来施加压力了。
正当方唐镜打算开口的时候,于谦却比他更快了一步。
“朝廷确实没有考虑过港区被封锁后工人们的安置问题,但这绝不是朝廷的疏忽大意,而是因为,无从考虑!”
于谦转身面向周围围观的工人们,大声喊话。
“偌大一个广东有能力一口气接纳数十万工人就业的除了朝廷的官榷,就只有寥寥几家商会,而事实确并不乐观。
民间的商会情况如何我不清楚,就说朝廷的广东商会,名下十七家工厂如今已全部满员状态,为什么满员,不是因为市场好需要那么多工人,事实上,从去年开始广州商会再也没有为朝廷赚过一文钱,反而月月亏空、年年亏空。
物价节节攀高的今天,广州商会依旧遵守朝廷的价格红线,商品价格从未上涨导致由盈转亏,广州商会已经多次向朝廷诉苦,希望通过裁工的方式来降低用工成本实现盈亏平衡。
但是朝廷拒绝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朝廷不想出现大量工人失去工作的情况,朝廷知道广东的物价高,知道工人们养家不容易,所以宁愿亏损也要替广州商会兜着底。
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指望广州商会再去接纳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富余的工人吗?
不可能了。
连朝廷咱自家养的孩子都指望不上,民间商会又能寄予希望吗?
明晃晃的现实摆在这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一样没有办法。”
方唐镜立马抓住这句话质问起来:“既然没有解决,那又为什么要如此仓促的关闭两港,导致几十万工人失业,致使几十万户嗷嗷待哺。”
“方讼师的意思是,只要朝廷一天没有安顿明珠港工人的解决办法,就要对明珠港一切不法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于谦怒喝道:“若是广东上下都如方讼师这般想,也就怪不得那些不法之徒狂狷成了今天这般样子。”
你冲我发哪门子邪火?
方唐镜心中不屑,面无表情言道:“在下可从未这么想过,在下心心念念所想的,不过是几十万工人的衣食两全罢了。”
“这一点不用你替朝廷操心。”
这个时候,一直观看的陈景和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今天本官来到这里,就是代表朝廷来的,本官是广东布政使,自会为广东的一切负责。”
说着话的功夫,陈景和走上台,一路来到反方代表位置,站定在那三名局促不安的工人面前。
“本官向你们保证,再给朝廷一个月的时间,一定会让你们重新上工,让你们有钱赚。”
说罢这句话,陈景和转身,冲着围了一圈的百姓、工人大声喊话。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诸位但有缺衣少食之窘困,皆可找朝廷解决,不仅如此,谁家有病患无钱医治的,经核实无误,寻医抓药的钱,朝廷,也给你们出了!”
“能是真的吗?”
“朝廷出钱替百姓看病?”
“闻所未闻的事啊。”
听到陈景和打出这个包票,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能不惊讶吗,这可是几千年来头一遭的事。
面对质疑,陈景和面色不变的挥手说道:“本官来到广州已有三月,想必本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