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们也知道,这个意外是出卖了自己换来的。可两个妇人,将各自的女儿拥进怀中那一刻,却是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抱着自己的女儿,两个妇人不由得喜极而泣。丈夫已经没有了,子女就是她们的全部。哪怕是孩子已经改姓了冷氏,可无论怎么变,一样是她们的儿女。
当然,将她们的女儿从教坊司接出来,送回到她们母亲的身边,并不是黄琼的主意。而是吴紫玉自己的决定。吴紫玉虽说只是内廷一个女官,可这朝中的官员又不傻,又有那个敢得罪她?派个太监往教坊司跑一趟,那边管事的连一个屁都不敢放,立马乖乖的将人送了过来。
都是为人母的,吴紫玉又那里真的忍心,被发配到教坊司?教坊司那是什么地方?说是专门为宫廷培养舞女的地方,可实际上就是官办的青楼。女孩子若是真的送到那里,这一辈子就毁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便将人给接了出来。送到她们母亲身边,作为小宫女使用。
当然,吴紫玉并不知道,她们的父亲曾经刺杀过黄琼。若是知道了,恐怕别说将人接出来。搞不好,两个妇人也会被她发配去教坊司。别看二女被黄琼临幸过,可在如今心思都在黄琼身上的吴紫玉心中,任何企图伤害到黄琼的人,都不能有任何的原谅。便是他们眷属也不行。
换了任何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也不会大肚到那里去的。当然,吴紫玉做的这些,此时已经下了早朝,正在与傅远山、吕端商议事情的黄琼,并不知道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此事,黄琼也不会去问。若是后宫这点事都要他去管,那还要后宫那些主事者,还有女官做什么?
将曹锐的折子,交给傅远山与吕端传阅之后。黄琼站起身来,在温德殿内踱步良久,才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傅远山道:“傅卿,前次从广南东路运回来的,收缴叛军的金银,如今还剩下多少?其中可以随时动用的有多少?还有,如今从两川、黔中路,能调集多少粮草出来?”
黄琼的话音落下,已经看完曹锐这封密折的傅远山,便立马猜出了这位皇帝的心思。只是沉吟了一下之后,傅远山才道:“回陛下,黔中路历来粮食都只能勉强自给。而前端时日,湖广南路的战事,所消耗的粮草,除了湖广北路部分之外,大部分都是用的东川去年的存粮。”
说到这里,傅远山略微琢磨了一下后道:“这次湖广南路与江南西路,都是平叛的主战场。常言道匪过如剃,官过如筛,兵过如篦。往日,二路都是盛产粮食之地,可以大量调出粮食。可如今二路大部分州府,几乎都被叛军劫掠一空。有的州府,要靠朝廷赈济才能坚持下去。”
“就目前粗略的计算,朝廷此次善后、赈济二路民众,至少还要准备上百万石的粮食。虽说可以从浙江路,以及江南东路与两淮调集一部分,可还是要从两川筹集一部分。所幸,山府战事已经平息,前方大军可以南撤至大名府就食。倒是可以节省一部分路上消耗的粮食。”
“不过,如今杨继元所部,已经进入福建路。而福建路向来都是需调粮之地,朝廷还需要筹集部分粮食。臣已经令户部,将如今囤积在临淮关的粮草,尽快的南运。这样一来,很难在向黔中路大批转运粮草。臣算计了一下,如今朝廷能动用诸路存粮,最多不超过二十万石。”
“再多,恐怕就影响到两京的供应了。至于前次解送进京的金银,可动用的最多不超过五万两。一个是北面战事已经结束,但阵亡将士的烧埋,也到了该划拨的时候了。另外一个,便是二路善后事宜。这还是没有将广南东西二路,以及将来福建路,善后事宜所需算计在内。”
说到这里,傅远山沉吟一下后道:“陛下,叛军如今的变化,明摆着是大理国鄯阐候府插手其中。这个时候大理国鄯阐候插手,必须是要严惩的。可如今朝廷国库空虚,几乎处处都需要钱粮。广南西路战事不能在扩大了,若是在拖延下去,朝廷这钱粮可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而且大军在外平叛作战,到如今已经两年有余。南下诸军,如今已经是师老兵疲。大理国内部又是部族众多,形势异常的复杂。臣以为,陛下还是下旨对鄯阐候严加训斥,令其立即将其派到叛军中武官撤回。大理国之前对朝廷也是一向甚躬,对皇上的圣旨定然不敢违抗。”
只是傅远山的话音刚落,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吕端,却是突然开口道:“不可。若是只下圣旨斥责,摆明了朝廷软弱。而且如今郭晨所部,就驻扎在黔中路。那个鄯阐候府,却依旧肆无忌惮的插手叛军之中,摆明了就是认为朝廷如今没有精力顾及他们。他们插手,只能忍受。”
“若是朝廷,将此事忍了下来,那么今后这个鄯阐候府,势必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