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太过于循规蹈矩了。在宁夏府做满了两任,几乎完全照搬张迁之前的做法来,将其放在御史台,多少有些不太恰当。还是让他在外面多历练几年,待熬到足够的品级后,将其调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更为恰当一些。若不是黄琼在平叛之后,对本朝官制做了一定程度的调整。撤销了诸路的左右参政。
将从设置起便属于临时工,无论是职权还是权限,随时都有变动的分守道、分巡道一类,也就是诸路设置的兵备道、监察道一类的官员,的官员,正式的正名,改为正式设置。并明诏分守道由户部和转运司官员调任,分巡道由御史台和按察司官员调任。分守道一般兼兵备和粮道,分巡道一般兼监察和刑名。大齐开国设置的左右参政,到了黄琼这里成了历史。
否则,黄琼会考虑将刘昌调任那路的左参政。而从知府调任那一道的道员,这无疑于是贬了。所以黄琼几经考虑,还是将刘昌调任到淮南路做转运司。淮南路是江淮重地,是沟通朝廷财赋重地江南诸路,与两浙之间的必经之地。其转运司不仅负责管理淮南本路的财赋,还管理运河漕运、两淮的河工,以及两淮的诸盐场。其权限在诸路转运司之中,仅次于两川。
手中握着如此多的权利,尤其是盐、河、漕三项,都是花钱的大项。所以两淮的转运司,历来是腐败的高发期。两淮的转运司,盐道、河道,几乎成了大齐官产首要高危职务。黄琼继位以来,杀人杀的手都软了,可依旧是前仆后继。刘昌的节操,黄琼还是相信的。将刘昌调任淮南路转运司,好好历练个几年。若是操守上不出什么问题,在调回京城另有任用为好。
只是看着对刘昌新任用,黄琼却是捏了捏自己鼻梁。他心中期待着,刘昌在淮南路也能守住自己底线,千万别与他那些前任一样,也栽倒在这个职务上。自己看在张巧儿的面上,若是他真的出事,就算捅出再大的窟窿,自己也会留他一命。但黄琼却不想张巧儿伤心。放下手中的笔,黄琼也不知道,自己对他这个任命是不是正确。更不知道,刘昌会不会坚持下来。
相对于对刘昌的新任命,黄琼考虑的更多一些。对于王雪梅那个兄长调任到山东路,任兵备道的新任命,黄琼倒是没有任何的兴趣。一个兵备道,本朝又不屯田。对军饷发放的控制,又是环环相扣多人监督。就算他想贪,也没有地方去贪。地方卫军,直管又有各自的直属上司。一个兵备道,对地方卫军只有监察权,并协办军务权利。就算贪,也兴不起太大的风浪。
批下了两个官员调动,接下来便是二人回京述职之后,在去新地方任职。而也许是真的夫妻不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自然便淡了。当初自己将刘昌调任宁夏府时,原本还盼着刘昌也能调京,以便两个人可以团聚的张巧儿还满腹幽怨。如今刘昌做了两年的知府,只有每年一次回京京查的时候,两个人才能见一面。现在的张巧儿,对刘昌能否调回京城已经不再想了。
尤其是前年刘昌,在宁夏府因为一个侍妾病逝,便又收了一个通房丫头服侍。心中多少有些寒心的张巧儿,对于刘昌什么时候调进京城,已经无所谓了。赵秀也是如此,之前王家那位外放的时候,她也是一副的不情愿。可如今面对三年没有回来的人,她也渐渐的放下了。有一家老少拖累,她根本就无法陪同上任。这三年下来,对人回来与否,她也同样不惦记了。
想到这里,黄琼对二女还是有些愧疚的。尤其是张巧儿,自己的确为了磨炼刘昌,但她其实应该陪同刘昌到任上的。可自己就为了贪恋那一丝的温柔。却是几乎半强行的将人带回了京城。结果造成了两个人如今产生了一丝的隔阂。而这夫妻之间一旦有了裂痕,想要再恢复就难了。很多时候,黄琼也想着要放手,放他们夫妻团聚,但却最终还是难以割舍那道情缘。
再想想不知去向的易瑛,如今隐居在终南山之中的袁宝儿,还有襄阳的南宫媚,黄琼心中不禁感叹,自己实在愧疚她们良多。孩子都给自己生了,却不能厮守在一起。甚至至今,自己还没有找到踪影。由袁宝儿想起踪影全无,擅长躲人的易瑛,黄琼是七分心疼三分怒。来自己能要了她的命,还是能要了孩子的命?蜀废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可怕,有什么担心的?
因为易瑛,此时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怒气多,还是心疼更多一些的黄琼。甚至一把捏断了手中的毛笔。别的人,虽说不在自己身边,可自己最起码知道她们与孩子,都好好的活着。偏偏这个易瑛,也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大本事,就能让自己躲得踪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