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信上明确告诉黄琼,等到自己寿终那一日,会有人告知他的。而在这封信末尾,黄琼的母亲也诉他,皇长子的夫人身世不用他与何瑶担心,是一个很好女子。母亲虽说离开了自己,但这封信上却是透露了,她始终一直都在关切着自己,从来没有因为离开自己身边,而真的对自己就不管不问。这一点,让黄琼在感动的同时,却又陷入无尽的伤感和思念之中。
草草的将信偷看完后,大丫看着自己父皇站起身来,走到母妃的寝宫门外,一把推开殿门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唯一显示他内心波动的是,背着手紧紧攥得咯吱咯吱作响。大丫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便是泰山崩于左,都平静无波的父皇,居然如此罕见的失态。哪怕这个失态,一般都无法察觉。这个丫头,这才知道自己这位父皇,与祖母感情究竟多深。
而母妃在看罢了信后,却是几乎要哭了出来。而一边向来冷清的嫡母,与极少展现自己心态的段姨,在看罢信后,却也是相对无言。也不知道,是该安慰黄琼,还是该安慰自己的母妃。同样,大丫见到自己那位性子清冷,除了自己父皇之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到底在意什么东西的嫡母兼师傅。虽说貌似不经意,但手也微微的颤抖着,眼圈也微微的有些发红。
在父母就寝之后,实在克制不住的大丫。翻出了宫墙,直奔无量观而去。而自以为做得悄无声息的大丫,却不知道,在她施展轻功翻越宫墙的时候,背后三双眼睛一直到她的背影,彻底的消失不见,才转身回了过去。一直到回到寝宫,何瑶才有些忧心忡忡的道:“陛下,霜儿,这么做合适吗?她们姐妹虽说自小并不亲,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
“若只是因为解开大丫的心结,让两个人中哪一个受伤,这不是都要了我的命吗?她们都是我要了半条命才诞下来的,哪怕二丫自幼便养在她祖母哪里。可在我心里,她们都是我的命根子。陛下,你是不是出面干涉一下。让她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事情好好谈谈便好,千万不要动手。二丫自小便与她祖母学武,娘娘不止一次的说过,二丫本身也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娘娘虽说性子清冷,可却是从来不会欺骗人。她说二丫武学的天分极高,那便是极高了。再加上她这个名师。大丫虽说霜儿也下苦心培养,可毕竟时日还短。大丫又怎么是二丫对手?她们两个无论伤了那个,这不是都要我的命吗?陛下,我求求您了,咱们还是一同去看看吧。就算拦不住她们姐妹两个比试,可在关键的时候,至少也能制止她们姐妹之间的自相残杀。”
对于何瑶的担忧,黄琼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将何瑶抱到膝盖上,轻轻的道:“瑶姐,你担忧,又何尝不是朕的担忧。她们是瑶姐的女儿,又何尝不是朕的女儿。瑶姐别忘了,在朕的这些女儿之中,朕最为宠爱的便是大丫。二丫自幼不在朕的身边长大,朕更是心疼这孩子。这两个孩子都是朕的女儿,无论她们那一个出现什么危险,也一样与要了朕的命一样。”
“但孩子之间事情,还是让她们自己去解决为好。咱们这些做父母贸然插手,只能让孩子感觉到我们偏心哪个。她们已经长大了,对待任何的事物,都有自己的想法。二丫虽说过于冷淡了一些,但瑶姐别忘了。她是母亲一手教出来的。就算孩子嘴上说,要与咱们断绝关系。可朕相信,她心中还是有我们做父母的,即便是真动起手来,朕也相信她不会真伤到大丫。”
黄琼提起了他的母亲,反倒是让满心焦急的何瑶,多少冷静了下来。正像是黄琼说的那样,她应该相信以黄琼母亲的为人,是绝对教不出那种六亲不认的人的。哪怕二丫如今的心思都在修道上,对于亲情已经下定决心割舍。但大丫并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甚至相对那种大高手来说,更是一个无辜的人。就算两个人真的动手比试一番,二丫想必也不会做的太绝。
想明白这一点的何瑶,反倒是彻底的冷静下来。不过相对于他们的担心,在大丫一路潜行来到无量观,刚一进入观中便被发现了。而发现不请自来的人,二丫神情上却并未有任何的波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装扮不同的脸,轻声的道:“你终于还是来了。原本,我以为你顾忌到他们两个,就算心中再有什么想法,并不会真的过来。”
对于二丫的话,大丫却是同样冷静的道:“你说错了。我今儿来寻你,正是因为父皇与母妃。我知道,你自幼便是祖母选定的继承人,从小便生活在祖母身边,学的是什么清静无为的道家。但不管你受的是什么教育,是什么转世。但父皇母妃,是给了你生命的人,这一点便是祖母也不能否认。这不是你冷冷的一句,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便可以彻底否认的。”
“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