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户部尚书,倒是很有一股子气。这些话,将黄琼噎得半响没有吭声。的确,按照权限来说,此事应该自己下钧旨,中书省拿出落实方案,尚书省去执行和具体落实。此事既然涉及到户部,作为户部的主官户部尚书,是没有权利质疑已经制定方案的,只能按照要求落实。
被这位户部尚书气的笑了起来,却没有办法治他罪的黄琼,倒也直接开口道:“寡人说过了,今儿大家在这里是商议。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都可以直接提出来。所以,张大人有何异议,倒也可以开诚布公的说出来。就算话说的过了头,指着寡人骂娘,寡人也恕诸位无罪。”
“寡人不是一言堂。寡人对待事情,一向是在制定的时候,诸位都可以把心里话讲出来,只要于国于民有利,寡人绝对不会治罪,更不是事后找后账。但事情一旦具体定下来,诸位便要无条件的去执行和落实。谁若是在议而不动,糊弄寡人,那寡人就要与他算总账了。”
只是黄琼的话音落下,这位张大人却是脖子一伸,顿声道:“之前殿下的意思,可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明明已经一锤定音决定了此事,这会子又说征求意见。这世上哪有先决定了事情,后面在征求意见的道理?殿下如今受天子之命秉政,又是当朝储君,应该知道君无戏言。”
“殿下如此的反复无常,又何以诚信待天下?殿下这个样子,又何以让臣等敢说出肺腑之言?所以,与其说了却惹怒了殿下,倒是还不如不说。殿下要求臣等怎么做,直接吩咐下来便是,臣到时候玩命落实就是了。至于意见,殿下既然是这个样子,那还是不问的为好。”
被这个家伙这番顶撞下来,气得不轻的黄琼,直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今儿必须说。如果不说,寡人今儿就以欺君处理你。别当寡人与你开玩笑,寡人从来不在政事上的事情开玩笑。你是户部尚书,是此事的具体落实有司,你不说出你的想法,寡人怎么相信你们?”
这位张尚书态度不好,黄琼干脆也就没有客气,干脆直接逼着他说。只是面对黄琼的强硬,这位张尚书依旧一梗脖子,怼了过来道:“殿下已经定了下来,臣说不说还有什么用?臣作为户部尚书,按照殿下的要去去做就是了。所以殿下,又何必询问臣有什么想法与意见。”
张尚书的这番对怼,让黄琼心头不由得更加火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黄琼才压制住心头火气:“张尚书,寡人现在再问你,不是你在问寡人。君有问,身为臣子拒绝回答,难道你真敢的就此欺君?难道这就是你身为臣子,该做的吗?张尚书,寡人不管你如何想的。”
“你身为朝廷的臣子,面君时就是这个态度?张尚书,你今儿这个态度,是从内心里面是看不起寡人,还是对寡人有其他的什么想法?还是真的当着寡人,拿着你没有办法?你当你是谁?身为户部尚书,还是两榜进士出身,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面?”
“现在寡人给你脸,你居然主动不要脸。不要脸是吧那好,现在就给寡人滚出去,跪在温德殿外面,好好给你涨涨记性。也好好的想想,身为臣子的职责是什么?圣人的教诲,是不是都学以致用了。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再起来。想通之前,就在温德殿门外给寡人跪着。”
这位张尚书,也是一个倔强的人。听到黄琼发火也不吭声,一梗脖子直接站起身来,直接走到温德殿外跪在那里。而且还专门跪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腰板子挺得还笔直,跪姿标准之极。根本就没有理会来往太监与宫女,见到一个正二品大员跪在温德殿外,投过来诧异眼光。
在他离去之后,温德殿内的群臣。面对着气头上的这位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敢为那位张尚书求情。黄琼虽说秉政时日以长,虽说眼睛里面不揉沙子,可对那些大员还是相对客气一些的。最多也就是拿话挤兑的人说不出来话,或是想法子百般挑你的毛病。
像今儿这般,如此雷霆震怒的惩罚一位正二品大员,还公开让其去罚跪,还是他秉政以来第一次。而当着一群大臣的面,让一个户部尚书跪在殿外罚跪的事情,也是本朝自开国以来第一次。本朝兴起于乱世,是依靠造反起家的。随着本朝兴起,原本的门阀制度被彻底打乱。
当年太祖皇帝因为出身的关系,极为厌恶那些仅凭家世,便能授予高官的士族子弟。在齐军进入长安之后,便是大力选拔出身底层的前唐官员为新朝效力。而对那些依靠家族,或是父恩萌得官门阀士家子弟,尤其是前唐一贯依靠的关陇世家,则大势的屠戮,甚至动辄灭族。
所谓满街踏尽公卿骨,甲第朱门无一半。原本对太祖皇帝杀戮之事,一向多有劝阻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