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于范家提供的金钱罢了。如果朝廷真的介入此事之中,就算不对襄阳的范家本家动手。甚至只要在西域动手,范家百余年来付出了无数的代价,花费了天价才在西域构筑的势力,会直接土崩瓦解。真的面对朝廷大军,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势力,不过是一堆沙子堆成的罢了。当初的桂林郡王,不是也认为有钱就无所不能吗?
可最后怎么样?其掀起的惊涛骇浪,不到四年的时间便灰飞烟灭。哪怕身后有着即便是眼下的范家,也远远比不上的天价财富支持,在十万大山之中苦心训练的二十万大军,多年累积的军械,还有私下铸造的大炮。在朝中上下,更有着无数私下里面收了钱的官员,在暗中协助。可看起来强大无比,便是范家也出现判断失误,认为至少与朝廷会划江而治的势力。
却短短四年不到的时日,便落到败亡身死。也正是有了前车之鉴,让南宫媚清醒的明白,完全靠着金钱堆积起来的势力,真的犹如沙子堆成的堡垒,一场大水过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对于范家来说,顺应黄琼的要求才是合适的。可如今范家在西域的势力,背后不仅仅是无数的金钱与精力,还有范刀的至少大半条命。就此彻底放弃,南宫媚却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而南宫媚的沉默,让黄琼却是一把帮人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不顾南宫媚的多少有些抗拒,强行吻住了南宫媚的小嘴后。一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喘息不定,黄琼才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轻声的道:“如今,范刀既然已经故去了。媚儿与两个孩子,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在继续留在范家。这次既然来到西京,那就留在朕的身边,不要再回去了,媚儿就不会如此烦恼了。”
“朕也可以与两个孩子团圆。朕总不能,一辈子不与鹏儿兄妹相认吧。媚儿知道不知道,刚刚鹏儿当着朕的面,一口一个杀父之仇,朕心中有多难受。朕才是他的生父,他们兄妹都是朕的骨血。可面对自己的儿子,却是相见而不能相认。带着孩子进宫吧,朕实在忍受不了,与媚儿这么多年都没有能见到一面。媚儿不知道,这几年朕费多大力气才压制住没有南下。”
听罢黄琼的话,南宫媚却是靠在黄琼的怀中,轻声的道:“陛下,非是我贪恋范家的财富。而是范家如今后继无人,只剩下身体日益衰老的公婆二人。范刀去世之后,公婆就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原本康健的身子骨,几乎已经是垮掉了,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尤其一向都视我为亲生女儿的婆母,因为范刀的去世重病,如今瘫痪在床。公公也日渐的衰老,腰也垮掉了。”
“陛下,范家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我与范刀自幼青梅竹马,尽管当年我只将他当做兄长,可成亲以后这么多年,他也一直视我为宝。然而,我却不顾自己已经成亲,与陛下有了私情,还诞下了两个不是范家血脉的子女。可公婆却并未因此嫌弃我,将两个孩子视为亲生。于情于理,在这范刀尸骨未寒,范家已经无人支撑的时候,我都不能只为自己,抛下范家于不顾?”
“当初范刀临走之前,拉着我与两个孩子的手,那眼中满都是恋恋不舍。叮嘱我,一定要帮着公公将范家支撑下去。范刀去世后,公公曾去信让范剑,将他的两个儿子至少送回来一个。但范剑却是拒绝了,直言他的儿子将来是要走科举,绝对不会回去接掌范家。告诉公公,范家将来还是鹏儿接掌为好。我曾三次去信,让范剑将孩子送回范家,可他每次都拒绝了。”
“如今范家,只剩下鹏儿一个继承人。公公这些年,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这孩子的身上。若是我这个时候离开范家,来到你的身边,那是在落井下石。我又该如何面对范刀,面对范家的上下?尤其这个时候,公开两个孩子的身份,那让我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两个孩子?让陛下这个一国之君,又给如何面对天下臣民。我不能让范刀,死都不能安生。”
话音落下,南宫媚却是低头垂泪。一滴滴的眼泪,慢慢的将黄琼前襟都给浸湿了。感受到南宫媚心中的痛苦,黄琼却是心疼不已。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接下来却是谁都没有在说话,而是就这么一直静静的依偎着。一直到掌灯时分,两个人才分开。而看着黄琼心疼的脸,南宫媚轻轻的抚摸他的脸良久,才咬了咬牙道:“陛下,只要能够保证寒冰罗刹不插手此事。”
“并且答应之前的承诺,范家愿意放弃在天山南麓的势力。但朝廷,必须要履行承诺,保证范家在天山南麓,范家所有的几十个庄子安全。陛下,范家并不愿意与朝廷对抗。而我更不想,见到鹏儿与陛下父子相残。此事,范家可以妥协,也恳求陛下不要追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