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儿子问话,袁至正瞪了他一眼之后,却是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难道我袁家,真的就如此后继无人?你作为袁门长子,自记事起便与我学习这天象、占卜之术。却没有想到这二十余年过去,我煞费如此的苦心,你却依旧没有学到精髓,甚至还不如你妹妹的一半。”
“天象与卦象如此不和,你都没有看出来,为父对你失望之极。真不知道,这些年你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你那几个弟弟更是不争气,除了医术与风水还算勉强之外,精力都放到了学武之上。难道我们袁家,真的要衰败了吗?他日,我又有何面目去见袁家列祖列宗?”
被父亲训斥的一脸尴尬这个年轻道士,想要为自己辩驳,可看了看自己父亲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敢说什么,只能老实说到请父亲训斥。其实这位袁家长子,究竟有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个上,袁至正心里面还是清楚的。他知道,包括这个长子在内,自己几个儿子都没有兴趣。
袁家到了他们这一辈,对天象与占卜有兴趣,或是说有天分的也只有自己那个小女儿。虽说这个女儿学这些更多的是图个好玩,可自己这个小女儿是真的很有天分。只是袁薇宁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孩子,不单单是无法传承门派,自己也舍不得将这个担子压到女儿身上。
不过想起自己的小女儿现状,这位袁大人的脸色更差了。看着身边恭顺的儿子,良久才道:“你妹妹这几日怎么样了?睡下没有?反应还是那么的大?既然,她愿意与你这个当兄长的说话,你也多要叮嘱她不要那么任性,都要当娘的人了,不能因为吐就不吃东西。”
听到父亲提起自己的妹妹,他身边的长子急忙应承下来之后,又看了看父亲的脸色道:“父亲,难道咱们袁家对这件事情,就这么认下来了?英王即便做了太子又怎么样?咱们袁家这样的门第,难道配不上他们天家吗?小妹嫁过去,做个太子正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这样不清不白的,挺着一个大肚子,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孩子,小妹名节可怎么办?再说,小妹难道将来真的不嫁人了,就这么没名没分的为他守着?父亲,这可是关系到小妹一辈子的幸福。他英王身为这大齐朝的皇子,总不能吃抹干净就不认账了吧。”
儿子口中的不甘,袁至正却是长长的叹息一声之后道:“你说的这些,我又如何的不明白。可你让宝儿嫁到天家,又何尝能够真的让她幸福?你妹妹天真率性,根本就不是争宠的那块料。后宫之中明争暗斗,又岂能少的了?甚至搞不好,有可能会牵连到整个袁家。”
“更何况,英王倒是无所谓,可他背后的那个静妃?你真当那位静妃,就是后宫一普通妇人?此人的真实身份,便是当今皇帝恐怕也不清楚。今儿与你说句实话,当年淮阳之乱若是她出面,接管已经成了一盘散沙的淮阳旧部,这大齐朝早就亡国了。”
“即便是现在,她若是想要做点什么,恐怕皇帝也远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当年,我也是偶然之间才得知她的真实身份,见识到她的手腕,即便是我也要被蒙在鼓中。与这样一个亲家结亲,对袁家恐怕也绝非好事。英王有才华、有手腕,但这并不是让为父最忌讳的。”
“便是皇帝,也不会让我忌讳如此之深。能让我如此忌讳的,只有这位静妃娘娘。她的手段,你是不清楚的。就这么说吧,别看她隐居深宫二十余年,可若是想要弄垮咱们袁家,也只是举手之劳。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了袁家着想,你也不要去打听。”
说到这里,袁至正又看了看天象,沉吟一下才继续道:“为父刚刚占卜了一卦,卦象上现在已经明示,这天下即将大乱,大齐朝已经没有多少年国运。这次的结果,为父近十年来占卜,几乎没有任何的差别。这也是为父为何不顾皇帝一再挽留,坚持辞官归隐的原因。”
“咱们袁家是天象世家,这个时候与天家牵连上恐怕是祸非福。一旦天机泄露,让外人知晓我袁家真的有窥视天机之能,无论皇帝还是将来那位得了这天下的人,都饶不了咱们袁家。不要忘了,当年与先祖齐名。甚至风头还在先祖之上的李淳风,后世子孙的下场。”
“袁家历经十余代人,与天师教争夺上百年,才创下这个偌大基业如今袁家分支几乎已经遍布江北。若是大齐朝真的亡国在即,我不得不考虑袁家这四百年基业,几百口子人命。更何况,这卦象为父推算出来,与以往并无异常。可这天象,现在为父却是有些看不懂。”
“原本在西南,光华很盛的贪狼星,现在移向了西北,光芒也弱了许多。原本就在破军星,以及落在广南西路的七杀星,却被一颗十九年前才兴起的新星,隐隐有些压制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