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九弟,却依旧是不放心。说是发到南镇抚司安置,但实际上却明显是要收编自己手下那些人。而且这语气,根本就不是与自己商议。自己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的确,哪怕自己这个九弟,与自己关系再密切,手足之情在深,可如今身份地位已经是天差地别了。他是当朝皇帝,而自己不过是京城之中诸多亲王之中一个。唯一的差别是,他当年刚出宫正是艰难之时,帮了他一些事情,没有与其他兄弟那样歧视他,结下香火情意罢了。
看看其他的兄弟,就是连见这位主一面都很难。如今纪王,被圈禁在自己府中一个小院子中。滕王被禁足,宋王也没有好到那里去。沈王寻常都难得一见面,其余的年长诸王,除了每月可以两次进宫探视生母之外,等闲连他的面都见不到。生母不在的,更是连宫都进不来。
想到这里,永王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早就不能以当年眼光,再来看待如今这位弟弟。以往的情谊虽说还在,可再也回不到过去勾肩搭背的时候了。一旦身为帝王,那注定便是孤独的,一个朕字便将二人的地位差别牢牢定格。那些人掌握在自己手中,便是他也生出不安。
那些人自己若是不交出去,恐怕两个人仅存的那点情谊,便会彻底的断绝。当真无情莫过帝王家。难道一旦登上了皇位,再好兄弟之情,都比不过帝王的疑心?只是永王知道自己那些兄弟德性,若是进了南镇抚司,手中有些权利支撑,恐怕再难制约,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就是斩首刀了。自己与那些人断关系可以,可真的不能让他们进南镇抚司。定下这个心思之后,永王转过身对着黄琼道:“陛下,让臣与那些人断了,臣可以立即照办。但那些人之中,大多数都是鸡鸣狗盗,偷鸡摸狗之徒,甚至就是一群泼皮无赖之人。”
“若是让他们得到权利支撑,估计还不得捅出什么难以收拾篓子。臣意思是,这些人做南镇抚司的耳目可以,但由南镇抚司收编恐怕不行。这样,正好陛下让臣将一些生意断绝。臣正可以按照陛下要求,将名下的那几个赌坊和青楼,全部转让他们手中,也足够他们生活了。”
对于永王想法,黄琼微微沉思了一下后,慎重的点了点头道:“这样,让高怀远甄别一下。如果的确是南镇抚司需要的人,还是由南镇抚司收编一部分。其余只接手你名下的赌坊和青楼,恐怕难以满足他们的胃口,到时候反倒是容易多生事端。况且屠狗之辈多为仗义之辈。”
“若是你真的彻底撒手,恐怕他们都会心怀不满。这些年,他们也帮着朕、帮着你做了不少的事情。这样不适合加入南镇抚司的,朕在给他们一些特权。京城对江南漕运,历来极为依靠。而单靠漕丁,无法保护好漕粮。运河沿途,已经多次发生漕粮被失踪和被劫的事情。”
“朕给他们一个特权,只要他们保护好从江南出发,到京兆的漕运船只,朕允许他们每条漕船抽一百文的保护费。但是,你也告诉他们,不许超过一百文。若是谁敢超了,朕定然重重责罚。至于他们之中,由谁带这个头,可以由七哥来挑选。但七哥绝对不能再继续插手。”
说到这里,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永王,黄琼站起身来走到永王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哥,朕让你与他们断绝关系是为了你好。七哥毕竟是天家的子弟,与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交往太深,总归还是要影响七哥声誉的。堂堂的一介亲王包娼庇赌,这让京城百姓怎么看你?”
黄琼这番话,永王又那里敢说不字?只能老实点点头。虽说自己以后不能再管那些兄弟,可好赖这位主并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这个安置办法也相当不错了。这运河上粮船,那年没有几万条?一条船收一百文的保护费,一年的积累下来,这可比这些年捞偏门赚的多多了。
在永王离去之后,看着永王的背影,黄琼也知道自己要求他与那些人断绝关系,自己这位七哥肯定心中会有一些误会。自己这个要求的确要想着要收编一些,他的那些兄弟。但更多的,还是真为他好。如今的御案上,就堆着十几分弹劾永王,给京中那些泼皮无赖做后盾。
甚至因为永王,为保下来其中一些犯过事的人,给京兆府递过话,被某些人认为永王干涉有司。这也是朝中很多大臣,反对永王做这个宗正寺正卿的主要原因。自己今儿的这番话,真正的想法就是为了这个。其实那些人放在永王手中,黄琼并不是真有所怀疑永王做什么。
反倒是觉得永王能约束那些家伙,反倒是一件好事。而且那些人消息灵通,甚至比南镇抚司还要灵通。在南镇抚司,不知道还需要多长时日,才能彻底被整肃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