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奋战,保住了滁州几十万乡亲。”
“还有一个人,他叫李善长,几年来,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主持分地,给家家户户穷苦人授田,供应军需,从来没有出错。”
“再有,怀远人常遇春,勇猛无敌,虽然犯了不少小错,但是战铜陵,夺太平,下金陵,一路冲锋陷阵,从不落人后。”
“除了他们之外,淮西的好汉子还有太多,咱就不多说了。”朱元璋又看了一眼张希孟,笑道:“就拿这位张先生来说,他虽然不是淮西人,可是主张均田,主张清除苛捐杂税。他还在军中推行教化,让无数淮西子弟读书识字……这些例子不胜枚举,咱想不明白,那个叫朱一斗的,就那么得人心?大家伙能不能让咱明白一下,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让你们刻骨铭心?”
朱元璋的这番质问,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那个气势汹汹提问的小老头,也瞠目结舌。
大家都说朱一斗的好,可要是具体说说朱一斗干了什么好事?貌似大家伙又说不出来……他是帮着不少人安排了工作,有了一口饭吃,但是每到年节,都要送礼,怠慢了一点,就要受到惩罚。
虽然朱一斗不出手,但是他的儿子,还有那些爪牙可不会客气。
不知道感恩戴德,那就不用活着!
再说他虽然号称朱一斗,求他都给一斗米,但是真的吃了这一斗米,你这条命也就是“大哥”的了。
朱一斗真的像是那位及时雨,人人都说宋大哥的好处,可宋大哥到底干了什么好事?通风报信,救了团伙抢劫的晁盖?又或者业务娴熟地杀死了阎婆惜?
一个小小的押司,不起眼的人物,能弄得天下皆知,谁都把他当成大哥,这本身就蹊跷大了。
朱元璋扫视着所有人,“你们不愿意说……那咱就说说吧,咱虽然没来过金陵,可咱去过怀远,去过滁州,去过宿州……没干别的,就是去要饭。每到一处,都要拜码头,要有人领路,才能把这口饭要到手,吃进肚子里。自然而然,就要对大哥感恩戴德,为了大哥,出生入死,也是理所当然。”
老朱自嘲冷笑:“当年咱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咱想明白了,吃饱穿暖,堂堂正正活着,这本就是天理!用不着拜什么大哥,也用不着被人盘剥压榨!”
“过去元廷没本事,管不了许多事情,所以就有了朱一斗。这几年朝廷越发没用,纲纪荡然,朱一斗就越来越膨胀,到了目无法纪,惊人骇目的地步!”
“咱站在这里,要跟乡亲们说几句心里话!咱知道你们的苦,所以咱要给大家伙彻彻底底,排忧解难,从根子上把穷病治好了!”
“乡亲们,用不着拜什么大哥,均分田亩,鼓励工商,废除苛捐杂税,大兴教化……过去咱在滁州怎么做的,到了金陵,还会继续做下去!”
“过去朝廷不作为,如今咱就是来立规矩的!立一个合乎天理的规矩!”朱元璋扫视着全场,大声问道:“怎么样?咱把话说清楚了,你们还有谁觉得朱一斗是冤枉的,就请站出来,继续替他说话,咱们就在这里断这个官司!”
老朱的话说完,人群之中就响起了嗡嗡声,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议论纷纷,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只剩下一条胳膊的人,从人群里用尽全力挤出来。
他扑通跪倒,嚎啕大哭,切齿道:“大元帅,俺,俺要告发朱一斗,他派人砍我的胳膊,抢了我的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