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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次进展顺利,她国师的身份不日也要脱去,再见不知何时。
她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大夔国师的,而谢行蕴永远是大夔皇室后裔。
白羡鱼是个不愿意亏欠别人的性子,虽不知道谢行蕴是什么时候认出她来的,可她隐隐有种直觉,她能一路顺利地成为国师,进大相国寺,最后进入皇陵,直至里层,兴许都有谢行蕴在暗中帮忙的缘故。
可现在看来,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她给不起,那便力所能及地满足他的要求吧。
谢行蕴吃完后,墨余收拾好了碗筷,主动退下。
白羡鱼把椅子挪动到一个和他的位置合适的距离,正色道:“那我们来聊聊正事。”
谢行蕴站在书案前,重新拿起信笺开始提笔写,也不避讳着她,“你想知道的都在那。”
他扬了扬下巴。
白羡鱼探出大半个身子,够到了那份文书,“这是?”
“当年先后宫内所有宫女太监的生平。”
如果说幽兰是先后宫中的宫女所生,那么这当中一定也是有记载的。
白羡鱼揉了揉眼睛,打起精神专注地看。
“……绣玉。”
“在这!”她紧紧盯着那几行字,一字不落的看下来。
半刻钟后。
白羡鱼深深皱起眉,“果然没错,绣玉是先后的陪嫁丫鬟,在先后还没有成为皇后的时候就陪在先后身边,和先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这也难怪,她生下来的孩子能够入宫,先后也对她的孩子十分宠爱。
可让白羡鱼疑惑的是,幽兰的记忆里,她的父亲也常常入宫接她回去,或许是有时先后留着绣玉说体己话,绣玉的丈夫便会接走幽兰。
但先后过世后,绣玉也死去,那幽兰的父亲又是因何而死?
这当中又有何关联?
白羡鱼脑中一片混沌,似乎还有关键的东西没有被找到。
武宣帝和先后,为何关系没有静安长公主和先后亲厚?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何又有如此明显的区别?
江嬷嬷到底是想隐瞒什么?是想模糊她的视线,还是想藏住幽兰知道的秘密?
白羡鱼沉思片刻,而这个秘密,就连武宣帝都不知情。
最大的谜团就在她面前了,只需要找到最初始的那一条线索,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她来之前就在想,为何武宣帝和璎珞宝珠,还有先帝先后的事情,和她们白家有何关系。
这个疑惑,一直到她见到先帝画像上的印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变得不可忽视。
白羡鱼心想,她自小听说的故事都是,当年父亲是草莽出身,结识先帝后如鱼得水,两人不仅是君臣,更是患难相交的挚友,只可惜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也殉情而亡,从前的事有几分真假,旁人也不得而知。
“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男人淡声开口,“国师大人莫要忘了祈福仪式。”
白羡鱼颔首,犹豫了一下转身。
她很想知道谢行蕴对过去的事知道多少,这三年来又查出了多少东西,可他用伪装的身份和她相处,明显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思忖片刻,她委婉道:“苏大人,你自幼看守皇陵,可曾听长辈提起过有关先后和当今圣上的事?”
谢行蕴脸上丝毫不见意外,“听说过,可也与其他人口中所说的大同小异。”
“可曾听闻璎珞宝珠?”
“自然,此乃先后最为钟爱之花,可极为难种,整个皇宫也没养活几株。”
白羡鱼由此可以确认江嬷嬷还是和她讲了一部分实话的,“那我听闻,武宣帝曾在灯宴上因为璎珞宝珠,处罚了圣宠极浓的安贵妃和七公主,不知是否为真?”
谢行蕴顿了顿才回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