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特护病房的雪白天花板,床头则是正发出噪音的心跳检测仪,正在低落橙色液体的点滴瓶,以及遮住了我一半视线的呼吸面罩。
嗯……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一时想不起什么来。
“你醒啦?手术很成功哦。”
罗曼医生熟悉但略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从病床一侧传来,我转动眼睛看去时,发现他正戴着塑胶口罩,手上拿着一个记录板唰唰写着什么。
“唔……”我费力地抬手掀开呼气面罩:“我昏迷了多久?”
“半个月,准确地说,是十四天零九小时,”医生的语气十分轻松:“哇,你不知道你的情况有多危险,发出的病危通知单都比你的病历还厚了。”
“……你没给我爸爸妈妈看吧?”我有些担忧地看向病房门口。
“给他们看了第一张,剩下的只给你那个弟弟看过,”医生耸耸肩:“他以后大概不会再和你吵架了。”
“呵,吓唬小孩子很好玩么?”
“谁让他没事针对我?”医生摊开手道。
“嗯,好吧,这个先放放,我有个问题要——咦?”我眨眨眼,看着医生的动作,然后转眼看向床头有着复杂功能的仪器,再转动脑袋看向窗外的夜空,又举起手臂转动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背。
我说怎么哪里不对劲,原来眼睛已经能看见了?
在梦中梦里呆的太久,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耳聪目明行动自如,但实际上,现在的我应该是是双目失明,高位截瘫的状态才对。
所以医生刚刚那句“手术很成功”还真不是吹牛。
我撑了一下床垫坐起来,指指一旁的吊针架:“这个东西能拔吗?不会又溅我一身血吧?”
“没问题,你的血友病已经被治愈了。”医生从旁边的医疗器械柜上的框里取出棉球,拔掉针头后按在上面,果然只有一点点的出血量。
“换句话说,你一共治好了目盲、瘫痪、血友病?是不是可以去国际上评奖了?”我按着手腕开始在床下找鞋子。
“他们也配给我评奖?”医生抬起下巴,非常骄傲地说道。
好吧,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我套上鞋子,迈步在病房里走了两圈,和昏迷前相比,虽然身体似乎轻盈了一些,但却感觉双腿双脚正在不堪重负一般不停地颤抖,似乎只要稍稍松一口气,它们就会放任我栽倒在地一样。
眼看通过活动没法舒缓这种颤抖,我干脆走到屋角的轮椅上坐了下来,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恢复的还不错,看来孟娜丽医生的努力没有白费。”罗曼又在记录板上唰唰写下了几笔。
“医生,我现在需要去‘零号特异点’一趟,有什么办法吗?”我推动轮椅离开墙角。
“那边的话,你只要坐着轮椅上天台,画一个召唤阵,然后等着被召唤就好。”罗曼似乎早有准备地答道。
你还说你不会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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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在半夜陪你们两个做这种事,如果被院长知道,肯定会把我们都赶去急诊科的。”顶着同那副“蒙娜丽莎的微笑”画像主人公非常相似脸孔的孟娜丽医生抱怨道。
“是啊,我连他要说的话都想到了,”罗曼医生耸肩,学着某人的口气道:“‘既然你们这么闲,不如去替急诊的同事们分担一些压力咯?’”
此时,罗曼医生和孟娜丽医生正在拿着红色粉笔在医院天台上绘制魔法阵。
我甚至能感觉那个尚未完成的魔法阵在不断地“鼓胀”和“收缩”,显然,它作为一个真实可信的非凡之物,已经到了要把我“惊醒”的边缘,而最终没有“醒”的原因,便是这个阵法本身没有力量,只能被动地等别人进行召唤。
就像跑去原始社会,在山洞上写下完整的相对论,但指望原始人们以此造出什么,那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达芬奇亲,”我坐在一旁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