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吃了早饭,喝了药,便下了楼,在床上躺了一两天了,他也需要活动活动。
林烁踱步到江宥之那边,看他教顾川和六郎和下棋。
今天才初七,还在过年,这客栈里就住了顾云娇他们一家,再就是林烁主仆,此刻所有人都聚在大堂里。
楼上的房间小,呆着憋屈。
阿虎不一会儿也下来了。
他也站在林烁旁边,看几人下棋。
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三四十岁年纪,两个眼眶空荡荡的,没有眼珠,他身上背着一面鼓,手里拿着架子。
女孩子才十一二岁,背着一个包袱,手里拿着一面小巧的锣。
两人身上都淋湿了。
这两人进来,往门口一站,就用架子将鼓架起,小姑娘敲锣,瞎眼男子打鼓,一边打鼓一边有韵律的唱了起来。
顾云娇勉强还能听清那男人唱的什么,她放下手里的书,饶有兴趣的盯着那两人看。
男的才唱了几句,客栈老板从后头出来了。
出来就挥挥手,赶苍蝇似的,“走走走,别在我这儿唱,大过年的,本来客人就不多,我哪里还有银子打发你们。”
小姑娘惶恐的看着客栈老板,那瞎眼男人哀求道:“老板行行好,我们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随便打发点吧。”
“就是剩菜剩饭也行。”
老板竖起眉毛,“没有。”
“你们这些讨米的,一天不知道要来多少个,我哪有那么多剩饭打发!”
“走走走!”
顾云娇看着两人身上都淋湿了,着实可怜,摸出几个铜钱,刚要说什么,就听阿虎道:“老板,你让小二拿点稀粥馍馍出来给他们,算在我的账上。”
老板谄媚的对阿虎一笑,“好嘞,这就来。”
老板进去喊小二了。
阿虎从身上摸出一个精致的锦缎荷包,打开就往里面掏。
他掏了半天,就掏出一块碎银子。
他刚要将手里的银子扔给那小姑娘,手突然停顿了。
他不敢置信的将荷包翻转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虎眨眨眼,看着林烁。
林烁无奈的看着他。
顾云娇这时看着阿虎的荷包轻咳一声,“那个,我差点忘了,你们的诊费还没结。”
阿虎捏着手里的三两多银子,有些狼狈的道:“顾大夫不说我差点忘了,真是对不住,我一会儿回房拿了银子再给姑娘。”ωww.五⑧①б0.℃ōΜ
顾云娇说了这一句也没再说,只是点点头。
小二很快拿了稀粥和馍馍给了那两人。
两人朝阿虎道了谢,坐在桌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来是真的饿狠了。
陈氏在旁边跟那小姑娘闲聊,“这下着雨呢,又过年,你们怎么不在家里呆着?”
瞎眼的男人叹口气,“这不是趁着过年,出来打三棒鼓,指望着赚几个铜钱么。”
“谁知道连着下了两天的雨。”
“昨儿咱们父女俩在破庙里呆了一天,今儿要是再不冒雨出来挣几个钱儿,就要饿死了。”
陈氏怜悯的看着那男人,没再说什么。
顾云娇将手里的几文钱递给那小姑娘,“唱得挺好听的,词儿也押韵。”
这时林烁对阿虎使个眼色,两人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