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巨商巨贾的存在可能不利于朝廷稳定,故此设遗产税以作打压。
既然是打压,也只是放血、割肉、断骨的区别罢了。
朝廷手握杀猪刀,商人只能嗷嗷叫。
反对吗?
现在的商人力量还不够大,哪怕是贡献了海量的商税,在朝堂之内也没多少人愿意为商人发声,即便有国子监商学院的人进入朝廷,他们主要的方向还是如何管理、控制商税,如何借助税这只手来稳固大明经济。
商人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像是一头猪如何
都不可能挡住屠夫明晃晃的刀。
常百业长长叹息:「朝廷如此做,没半点依凭,我们心难服啊。若一刀下来,我们家产直接少去三成或五成,那这些年的辛劳还有何意义,日后谁还敢做大买卖?」
沈一元摇了摇头:「朝廷也并不是没有半点依据。」
常百业吃惊地看着沈一元:「从古至今,都无遗产税这个税目,哪里来的依据?」
沈一元揉了揉眉心,正色道:「还真有,宋朝时,针对‘户绝遗嘱,将财产分割给其他亲戚时,需要‘合改立户,朝廷进行征税。」
「徽宗重和元年时,有条文:凡民有遗嘱并嫁女承书,令输钱给印文凭。这也是对遗嘱财产分割缴纳税目的依据,只不过当年这一条并没有施行多久便废弃了。后来在南宋绍兴年间,王之望总领四川财赋,提出凡嫁资、遗嘱及民间葬地,皆令投契纳税。」
「王之望认为此举,即可免亲族兄弟日后诉讼,也可增财政,于公于私皆有益,便上书朝廷。当时朝廷户部明确:人户今后遗嘱与缌麻以上亲,至绝日,合改立户。及田宅与女折充嫁资,并估价赴官投契纳税。」
常百业有些头疼,自己年轻时多做买卖,很早的时候就跟着商队到处跑,读书少,不成想宋时竟还真有类似的税目。
「你说的户绝,那是针对至亲全无的情况……」
常百业想要反驳。
沈一元摆了摆手:「这
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确实找到了依据。他们可以拿着这一条告诉世人,前人可以征收遗嘱继承遗产税,大明也可以征收遗产税。」
常百业直挠头:「宋不过是遗嘱继承遗产税,可大明是遗产税,这很不同,对吧!」
沈一元没有否认。
遗嘱继承遗产税和遗产税是不一样的,前者只是针对遗嘱涉及的财产纳税,给大儿子一座房屋,给二儿子三亩地,这些东西换「户」名时,朝廷收税。
至于给大儿子多少钱,给二儿子多少绸缎,只要没写在遗嘱里的,不需要换「过户」的,自然就不在缴纳之列。可后者就不一样了,这是全部都要纳税,算是一窝端,然后切走一块。
常百业想了许久,依旧没有对策,问道:「沈叔,我们当真就坐以待毙,没有半点法子了吗?」
沈一元哈哈笑了笑:「怎么会没法子,只不过这法子对你来说怕有些晚了。」
「什么法子?」
常百业疑惑不解。
沈一元笑道:「自然是多生孩子多分家,趁着朝廷还没发出遗产税之前,将家产全分割出去,该立户的立户,莫要挂在自己名下。只是你……」
常百业有些傻眼。
这玩意需要儿子多才好使,可自己
这些年来就做买卖了,和侯浅浅只有一个儿子,倒是沈一元,足足有三个儿子,听说他婆娘肚子里又有动静了,也不知道这么大岁数了是怎么怀上的。
沈一元轻松
地说:「遗产税的内容我们并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朝廷不可能一刀切,只能和浮动税率一样,依家产规模来设定缴纳遗产税的标准。早点将家产切分出去,化大为小,化整为零,到时这断骨一刀,兴许只是放点血。」
常百业见沈一元都已经看开了,且已经准备好了对策,可这对策只是规避风险,不是解决风险……
再说了,这法子对自己也没多少用处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