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布政使司之职,若这点事都解决不了,我张昺还坐在这里干甚?再说了,朝廷移民五十万,河南、山东更难,纵是朝廷有耕牛,也会优先给那两地,怎么会轮得上我们?”
曹昱与徐玉和沉默了。
张昺说得也是事实,河南、山东确实很难,去年河南遭了洪灾,虽没有酿成大祸,但大暴雨还是淹没了无数良田,今年好不容易有些收成,勉强自给,又有移民进入,完全是靠着朝廷供养。
山东更不用说,那里疏浚会通河耗费无数不说,今年又遭遇了青州齐王叛乱,白莲教造反,里里外外都需要花钱,听说山东布政使司都已经吃咸菜过日子了,根本拿不出来多余钱财购置耕牛,朝廷不支持都难。
相对而言,北平财政算得上宽裕,尤其是受益于卫所耕田买卖,新商之策,这也是张昺大兴建筑,安置移民的底气所在。
如果北平叫穷让朝廷帮忙,朝廷除了为难之外,说不定还会发怒,整几个官员下去。
曹昱思考许久,一拍手,道:“布政使大人,咱们没有牛,但别人有啊,多了不说,买个五千头过来还是不成问题。”
张昺看着曹昱,急切地问道:“从何处买?”
曹昱笑道:“北元和朝-鲜。”
张昺听闻之后,连连摆手,北元经过宁王、燕王一通乱锤之后陷入了内部混战,鞑靼不敢待在呼伦湖了,已经朝着蒙古高原的中部去了,瓦剌正在上演全武行的斗殴运动,一时半会没人干买卖,至于朝-鲜,现在也不合适,皇上刚刚拒绝了人家的册封,还留了一个公主在宫里,李芳果此时应该正发愁怎么活下去,哪里有时间理睬大明的交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真没办法了。”
曹昱有些为难。
张昺严肃地看着曹昱与徐玉和,不容商议地说:“若是没有牛开荒,来年这二十万百姓就很难自给自足,势必会成为拖累,到时北平民生上不去,折损的可是全体同僚的利益,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
啪!
徐玉和一拍手掌,喊道:“张布政使,我们要的是开荒,不一定要的是牛啊……”
张昺看着徐玉和,反问了一句:“不用牛,你去开荒吗?”徐玉和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就这体格去开荒,地开出多少不好说,自己肯定会累死在那里,见张昺脸色不好看,便说道:“耕牛不好找,但咱不是还有马啊,用马耕不也可行?”
“马耕?”
张昺、曹昱看着徐玉和,一脸的木然。
事实上,马耕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马耕的记载,比如汉代就已经有“牛马成群,农夫以马耕载”的记录。
又比如西方耕田,多以马耕为主。
中国古代以牛耕为主,原因有很多,除了与精耕细作有关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中国马场实在不多,马匹的数量,对任何中原王朝而言都是不足的,战马都快没了,哪里有马匹给你拉去种地,这不是开玩笑吗?
谁能想象的出来,如此大的一个国家,战马的数量不到五万,北平、蓟州与大宁等地加起来,就占据了大明一半的马匹,剩下的战马,才是分布在大同等重镇与京师要地,各地卫所。
你徐玉和现在说要用战马去耕地,这不是要了平安的命吗?他能把那点宝贝疙瘩拿出来让你去耕地?张昺想要呵斥张玉和,可也清楚,这好像是当下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了。
“这种事直接找平安说,怕是会被赶出来啊。”
曹昱有些担忧。
徐玉和自信地说道:“那就不找平安……”
张昺看着徐玉和,无奈地坐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道:“不找平安,谁给我们马匹?”
徐玉和咧嘴一笑:“十二月有大朝觐。”
张昺干脆闭上了眼,这个家伙想让自己到京师直接和朱允炆谈借马的事,让朱允炆给平安下令……
大朝觐是个大事件,三年一次的官员大宴,决定升与降,赏与罚,这种场合见到皇上,就应该说点好听的,而不是给皇上出难题,找麻烦。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