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廖拿着手里的车票，今天下午四点半的车次。



他心里不是滋味，酸酸的，一点羡慕的心思都没有了。



“哥，你事先不知道大嫂会来吧？你打算一个人留在京市？”



“没，我的票也没退。”



“噢。”小廖伸出手：“你的票用不着了，我替你去退了。”



萧厉：“……”



“哥，你是个好人。”小廖真诚道：“所以有一个很好的大嫂。”他咧嘴笑道：“我去给大嫂买早饭，你多陪陪大嫂。”



他丢下这句话，兴冲冲地走了。



*



江蜜带着萧阳和萧暖暖去公共洗澡堂洗完澡回来，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萧厉。



她的视线扫了一圈，他手里空空的，不见早饭。



萧厉说：“小廖去买早饭了。”



“哦。”江蜜开了锁，推门进了房间：“我和秀珠姐一块回来的，我寻思着你的老师和甄先生帮了忙，我们现在来了京市，应该亲自登门道谢才合礼数。”



“我之前答应过老师，年后带你来京市，然后去拜访他们。”萧厉接过她手里的盆放下：“你们上午休息一下，下午的时候先去甄先生家，明天上午再去老师家。”



江蜜点了点头，明天除夕，不适合去甄家。



“午饭后，我给秀珠姐打个电话。”



江蜜与甄秀珠分别的时候，留了甄秀珠家的号码，就怕贸然登门造访，他们家不方便，那就太唐突了。



“不知道秀珠姐有没有到家。”



江蜜心里挺担心甄秀珠。



萧厉低声道：“甄先生对甄小姐有父女之情，应该不会委屈她。”



江蜜叹气：“希望如此。”



*



另一边，甄秀珠与江蜜分别后，直接回了甄家。



甄家是一座有年代感的小四合院。



她站在门口，望着朱漆大门，竟有些近乡情怯。



始终无法抬手叩响门。



门内传来说话声你，甄秀珠下意识后退几步，想要逃开。



可下一秒，大门被打开，一位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



“你是哪位？”妇人看见甄秀珠的时候，下意识打量她，瞧见甄秀珠的气度和容貌，眉心一拧：“你找谁？”



甄秀珠看到这张生面孔，不禁愣怔住了。



她回道：“我叫甄秀珠，这儿是我的家。”



妇人一愣，顿时想起老爷还有一个女儿，听说低嫁到南县。



只不过夫人十分看不上大小姐，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闺秀，嫁给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被软饭男给欺负，烂泥扶不上墙的软蛋，挨欺负也是活该。



妇人看着甄秀珠的眼神，不自觉少了几分尊敬：“大小姐，夫人在家呢。”



甄秀珠攥紧了皮箱把手，手指骨节泛白，一声不吭，迈步进了正屋。



“曹妈，你还没去拿相机吗？老甄明天和嘉宝去玩，要给父子俩拍合照呢！”女人说话间回过头来，看见站在门口的甄秀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惊讶道：“秀珠？”



甄秀珠看着眼前的女人，容貌秀丽，穿着深色的旗袍，显得格外成熟稳重，与她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十分不符合。



轻轻的音乐声自女人身后悠然响起来。



甄秀珠看着女人旁边的留声机，唱片在转台上转动。



这台留声机是她母亲的遗物，她十分珍惜，去南县的时候，特意用防尘罩盖起来，缩在柜子里。



女人顺着甄秀珠的视线望过去，调整了一下表情：“秀珠，机器不用容易坏掉。你很珍惜这一台留声机，我看它要锈掉了，便拿出来放唱片，每天都有好好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