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这件事我来处理。林母制止小干事,看他手里拿着文件:你先去忙。
小干事点头离开。
你昨天回家,我们都睡了。今天跟你过来是要和你说一件事。林母与书记林永祥站在院子里的花坛边,四周都没有人,她低声说道:大姐昨天不是让我替澜清去清水村相看吗?中间人把赵家捧得很高,我昨天去看觉得还行。没想到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实际上人品不行。
澜清的工作性质,他需要找一个贤内助,家教品德要排第一。林永祥不赞成道:以后相看前,你们先去走访摸底,风评没问题再相看。赵家品行不好,根本不用再考虑,你给大姐去个电话。
我给大姐打了电话。林母望向办公室,看见脑袋上裹着白纱布的刘婶子,她在门口的位置探头探脑:我昨天看到这一位老太太在江家闹事,她被打也是有原因。
林母将昨天江家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林永祥。
报警协调也只是赔偿,对江家影响不太好。刘婶子就是个泼皮无赖,说不定还会想跟江家扯皮。林母心里有了盘算:我去调解吧。
林永祥摆了摆手,心里对江春生有几分同情。
林母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办公室。
小干事正好也在,朝林母喊道:嫂子,你来了。
刘婶子一看到林母,认出是赵母请的贵客,她的眼睛顿时亮了:小伙子,她是谁?
这是书记媳妇。小干事是个机灵的,连忙走出去,顺便带上门。
刘婶子一听,哎哟喂,心里别提多美。
这可是自己人啊!
同志,我是清水村的,大伙都叫我刘婶子,我跟赵家关系好。刘婶子攀近乎,一笑起来,脸上的肉挤在一起,伤口疼得她的表情扭曲一下。她捂着脸,怨愤道:江春生仗着自己是村长,没人能压到他头上去。他们一家子把我打了一顿,薅掉了我的头发。你看见他们的嚣张劲儿了,可得给我做主啊!
你的情况我了解,给你主持公道恐怕有点难。林母心里明镜似的,刘婶子不知道报警这一回事。只知道有事找村长,在村长那儿遭了罪,就村长找上一级。你知道寻衅滋事罪吗?
刘婶子脑袋发蒙,干瞪着两眼看向林母:江春生打我是犯了寻啥事的罪吗?
寻衅滋事罪是79年发布的律法。林母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刑法书,翻到第二百九十三条,摊开放在刘婶子的面前:你看这上面写的很清楚,辱骂、发泄情绪、逞强耍横,还有无事生非,这些行为是犯了寻衅滋事罪,要判刑坐牢的。
刘婶子一听心里害怕,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唇都发白了。
她不认字,但是听得懂。
昨天是她先辱骂江蜜,逞强耍横。她泼辣惯了,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也是犯了罪,而且还要坐牢!
可可是,她打伤我了刘婶子太过恐惧浑身都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带着希翼之光:同志,他们一家打伤我,我不要去坐牢吧?他们一家要去坐牢吧?
林母指着一行小字:你看这里有写,受害者故意引发、激化的矛盾,导致对方动手,可以不负责。
刘婶子心凉了半截,完全是她挑事在先。
她盯着硬壳刑法书,大字不认一个,但是对林母很信任,一点都没怀疑林母的话。
你们邻里的纠纷,不归我家老林管。林母真诚的提议道:不如我给你报警?
不不用。刘婶子害怕坐牢,哪里敢要公道啊,立马站起来,我也没有多大的事,就就算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林母说啥,匆匆跑了,就怕慢一步,林母多管闲事去报警。
林母看刘婶子被吓唬走,低头看向其中一行小字:因家庭、邻里等纠纷,实施殴打、辱骂行为的,一般不认定为寻衅滋事。
林永祥进来,看见媳妇将一本刑法书放回书架:处理好了?
嗯。林母抚一下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她应该不会闹腾了。
林永祥明白过来,恐怕那位妇人被糊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