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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北衙中人,抄家得有水平。
裴四郎,你懂古玩字画,自去挑拣分作一堆,不许损毁半分,否则罚你俸禄。
李严,院里院外都归你去搜索,金银铜钱宝钞这些都用大箱子装好,
不要漏过地窖、库房等地方,必须仔细清点,记录在册。
若有藏私,仗责五十,罚以双倍!
对了,陆总旗,既然是奉命抄家,办差不可疏忽。
拿我的调兵黑旗,再去叫上一两百个兄弟,过来搬运粮食。
鸡鸭羊猪……不好携带,暂且算了。
厨房的腊肉,内宅的美酒,记得给扈二爷留下一半,
万一运气好没进诏狱,还能合家团聚过个好年。”
纪渊嘴角含笑,细致吩咐下去。
“谨遵百户大人之命!”
裴途、李严两人,率先抱拳应下。
原本抽出一半的腰刀,立刻放了回去。
他们心里对纪渊的钦佩之情,几乎到达顶点。
当着一个换血三境高手的面,简明扼要分说利害,慢条斯理布置抄家,这是何等胆气?
偏生前者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这又是何等手段?
仗势欺人谁都会。
但能像纪百户这样游刃有余,云淡风轻的,确实没几人!
那位本来不太服气的陆总旗,见到新任上官如此了得。
顿时收起轻慢之心,低头道:
“属下全凭百户大人差遣。”
他双手接过那支调兵黑旗,大步出门。
翻身骑上一匹快马,直接往万年县外奔去。
“这小子好狠的手段,好缜密的心思!
担心等罗烈到了,联合玄武卫的石擒虎对他施压,还特地派人回黑龙台搬救兵。”
扈彪心头一动,更是警惕。
这个纪百户明显有备而来,而且城府深沉,绝非浮于表面的嚣张跋扈。
必须要想办法除掉!
“如今家也抄了,百户大人不妨下马喝口热茶。”
看到成箱成箱抬出去的金银铜钱,堆积成山的字画古玩,扈彪心在滴血。
他紧绷着铁青脸色,咬牙想求一个缓和的态度。
“不了,谢过扈二爷的美意。
等这一家抄完了,我和北镇抚司的一众兄弟,还要往下一家去。
万年县不愧是圣人脚下,富庶之地,一两日怕是都忙不完。”
纪渊戏谑以对,那张冷峻面孔笑意吟吟,瞧得扈彪恨不得戳出几个血洞。
他是什么人物?
万年县说一不二威风八面的金眼彪!
何曾受到这样的憋屈气!?
“一个通脉二境……蝼蚁般的杂碎,竟敢嚣张至此!”
八尺身躯立在庭院,扈彪心神愈发沉凝。
体内气血汹涌如若大潮,不断地冲击四肢百骸,彷如即将决堤的滚滚洪流。
呼呼呼呼!
强劲有力的吐纳呼吸,彷如风箱拉动,迫得手持枪棒的家丁护院远远退开。
“抬箱子要轻拿轻放……珠宝玉器小心着点……谁让你连砚台、笔架都拿走的?
再值钱也不行!咱们是官差,又不是强盗!
当真没点规矩,赶紧给扈二爷一样留一件!”
纪渊无动于衷,仿佛微风拂面,又像火上浇油。
本人安稳端坐在马背上,时不时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