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青筋跳动,似是心中气急。
他没想到孟千户这么舍得下本钱,定要查清林碌为何人所杀!
莫非丢了几万两银子?
绝学武功?
“所以说,我在劫难逃了?那魏教头你上门意欲何为?”
纪渊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
“九郎,我明白你的委屈和不易,这世道没公理的事情太多,
许多人漠不关心,等落到自个儿头上才知道叫痛。”
魏扬霍然起身,拿起脚下的包袱,一字一句铿锵说道: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性烈如火,受不得半点气,容不得半分错,若要低头,比死还难。
旁人劝我退让,我只当耳边风,心想天大地大,凭一双手总能挣个坦荡而活!
可……世事并非如此。
林碌是你上官,更是六品百户,
以下犯上,已为大忌!
杀官更等同造反,其情可恕,其法不可宽!”
纪渊默不作声,按住腰刀的手掌松了一松。
“九郎,走吧,孟长河半刻钟前与钦天监的秘书郎一同去了怀仁坊义庄,即便查出来是你,也要请示讲武堂的柴掌事,拿调令捉人。”
魏扬举起那只装满的包袱,别过脸道: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刚才想好了,黑龙台的密谍、北镇抚司的缇骑,遍布各府州郡县,犹如天罗地网,绝难逃脱。
你只能往辽东去,那里苦寒,响马盗匪众多,可以藏身。
至于你二叔这边,我会尽力斡旋……”
听到魏教头说得既认真、又仔细,教他如何躲开追兵,逃避通缉,从哪条路线走,过什么山,走什么道……
纪渊嘴角抽动了一下,您这是早就盘算过对吧?
“魏教头,你也遇到过不能忍的恶事?”
他忍不住问道。
“是的,人活一世,哪能件件顺心。
我成了家,所以也就忍了那口气。
九郎,你行事更果决,说杀人就杀人,没有拖泥带水,这很好。
就是运气差点,惊动了钦天监。”
魏扬长叹一声,把包袱丢了过去。
“里面有银子、干粮,你换身衣服,翻墙出去,别走东门,绕路去南门。
我留下,制造一些痕迹,好迷惑……”
嘭!
插上门闩的两片木板直接飞了出去,砸倒在地。
“纪九郎,你的事儿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