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体已经铸成,接下来就该一鼓作气,增厚积蓄,突破四重天了。
以杀生僧的眼光,最迟也就明年,将四肢百骸的磅礴气血收拢于气脉,由内息蜕变为真罡。
这是鱼跃龙门的腾飞之始。
换血三重天,放在边关。
最多只能加入卫军,成为精锐铁骑;
放在北镇抚司,可能也就是百户、千户之位。
想要真正出人头地,手握大权占据一席,还得跨出至关重要的一步,晋升四重天。
「若无大师的护道,九郎哪里有今日之成就。」
纪渊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水,真心实意道:
「这份欠下的人情,始终铭记五内。」
杀生僧笑而不语,对于并不为外人所知的隐脉而言。
再也没有比寻到适合传承衣钵的弟子,更值得惊喜之事。
一脉单传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分量极重,远超纪渊的想象。
由枯瘦衰朽的老迈身子,化为高大雄伟后,杀生僧更添些许威猛气。
他单手拎着酒坛子,仰头如鲸饮吞海,痛快地喝干净。
两眼透出三四分的醺醺然,轻声道:
「九郎若真想要回报,不妨答应我一桩事。
有朝一日,等你踏入宗师,更进一步,成为当世绝顶的大先天!
替老衲去一趟悬空寺,把你师祖留在须弥顶上的金刚遗蜕取回来,安葬于皇觉寺浮屠塔林。
也算了去老衲的一桩心事。」
纪渊心头微动,却也未曾多问,只是点头应下。
三教之内,各自分出两家真统,彼此间的斗法从未停过。
谁都想要夺得「正统」二字,盖过对方一头。
尤其佛门,打得最凶!
隐脉祖师坐化于悬空寺的须弥顶,这估计又是一段陈年旧事。
纪渊心想着,连杀生僧都办不到,估摸着悬空寺这个点子扎手。
不过那都是踏破五重天,跻身先天境才要考虑的问题。
到时候,也许自个儿已经坐上黑龙台督主的位子了。
一声令下,数万兵马闻风而动,马踏悬空寺的山门,亲至历代佛子圆寂的须弥顶。
想必是手拿把攥,轻而易举。
这一老一少,师徒两人,一边拎着酒坛子狂饮,一边借着酣畅兴头比较武学。
直至寅时末,才在几位随身侍候的小旗搀扶下,晃晃悠悠回房歇息。
只不过,卯时一刻,天光似亮未亮。
杀生僧忽地睁开双眼,盘坐于床榻的高大身影闪了一闪,就凭空不见。
只留下两扇推开的木门,兀自摇动。
官道二十里外,那尊曾经在红莲寺出现过的血肉佛像,落在荒野之中。
螺形的发髻轻轻蠕动,仿佛成百上千的菩提子、肉疙瘩。
背后是一条浑黄的浊流,滔滔不绝,滚动不休。
袒胸露乳的肌体之上,一只只眼睛齐齐张开,密密麻麻极为疹人。
此时,那少说也有四五百颗的眼珠,皆是遥遥望向纪渊所在的大院之中。
可未过多久,离官道尚远的茫茫荒野,似有狂风掠过。
草木低伏,阴云四散,透出一线泛白天光。
随后,一个高大雄伟的老和尚,手持铜钵来到血肉佛像面前。
他瞧了两眼,以认真且平和的语气说道:
「老不愿多造杀业,这位...
...施主,请你自裁吧。
否则的话,老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