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倾尽七府之地的无穷资粮,让他入宗师五境!
真武山、老君教的镇派神功,我也可以舍下脸面、有些手段,为他争取到。
甚至于,我还会许诺,让纪氏开枝散叶,
与江南七府的豪族门阀互相联姻,成为贾、史、王、薛之外的第五座门庭!
彻底摆脱辽东军户的微末身份,摘下泥腿子的名头,成为世代相传的巨室贵胃!”
纵然是以燕王白行尘的镇定心境,也不禁感到错愕和意外。
既惊讶于宁王手笔之大,也疑惑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不惜成本的代价,耗费庞大资粮,让一个正五品千户巡狩江南?
“二哥想不明白?你以为我约见纪九郎,只想挖走东宫的一块好苗子,然后把平静的朝堂搅成浑水?
亲手敲锣打鼓告诉群臣,宁王白宏真要跟东宫打擂台?
那二哥未免太看低愚弟了。”
宁王目光灼灼,好似灿然大星,锋芒毕露道:
“天京城中的武勋、贵胃、世家,他们都不觉得一个辽东泥腿子翻得起多大风浪。
哪
怕纪九郎被东宫相中,受太子信重,可底蕴与积累不是一蹴而就。
以一人,斗一家、一族?终究力有未逮。
这是他们的心思。
可我却不这样看。
此子是朝堂上的一颗炸雷,将种勋贵要面临的一口神剑。
太子殿下手中有天资横溢的姜赢武,统兵练军的王中道。
上可用五军都督府的谭文鹰牵制兵部,下可以拿招摇山的宗平南定鼎大局!
即便像二哥你这样,独领一支卫军,手握重兵的藩王。
当真要跟太子相争,胜算不会超过三成。
这样雄厚的底蕴,又有圣人在背后支持。
监国二十年,平衡朝堂内外,并不稀奇。
但太子还是缺一个人,缺一个愿意做孤臣、直臣,且还没有任何家族背景、门阀勾结,不受地方府州牵绊、不被武勋贵胃束缚的人!”
燕王白行尘面容沉静,轻叹道:
“我说老三你是兄弟里头最机灵的,果然没错。
身在江南,却对朝堂局势变化把握得这么清晰,看得这么明白。
可你花这么大的代价”
宁王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赞赏,从而露出喜色。
他立足于底楼,万千灯火投落亮光,映着青色团龙大袍。
相比起气度,这位向来低调的三皇子,还要胜过燕王一筹。
“太子殿下肯定会让纪九郎去辽东,先除掉扎根多年的四侯八将,削掉武勋的羽翼,顺势立威,拿住兵权。
然后就是尾大不掉的淮西功臣,凉国公杨洪、韩国公虞照、泰元侯谢瞻云……迟早都要被剪除。
朝廷就是一方池塘,大鱼太多,吃尽小鱼,活水也要变死水。”
提及这些当朝重臣,宁王语气并不激荡。
如云澹似风轻,缓缓说道:
“太子殿下想得没错,但未必能够如愿施行。
这帮武人手里握着刀,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造反的胆子,他们未必敢有。
可助皇子夺嫡登位,换一个储君,却不是不行。
我敢与二哥打赌,只要纪九郎踏入辽东,要么他惨死在白山黑水;
要么他当真是不世奇才,强龙斗过地头蛇。
前者,东宫震怒,但却无济于事。
后者,凉国公杨洪必然发难,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