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纪渊变沉、变重的身躯,脚下绽出大片裂纹。
他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第九条气脉渐成。
去旧纳新,精血涌现。
无形无质的温润灵机,渗透肉身每一处细微之地。
自己的肌肤,似乎更为细腻,如白玉雕刻。
躯体也更为匀称,有种完美的意味。
这一刻,立足于五重高楼的纪渊。
不再是凡人,而恍如神佛。
他轻轻垂下眸光,落在以极快速度,横跨长街的三条黑影上。
“大景的官服,熊罴、虎、彪补子,是兵部中人。
也对,六部之中,白含章真正随意调动的,
也就工部、礼部和吏部,兵部只能算半个,有凉国公杨洪和燕王一派的谭文鹰。
可惜了,他们都遭了灵素子毒手,沦为不人不鬼的尸傀。”
秦无垢此时也察觉有几道气机逼近,足下轻点,似惊鸿掠空,飞上四楼。
“我倒认得这几人,之前是兵部武选司,武库司的闲散武官。
熊罴补子的那个,叫常原,
虎、彪补子的,是一对兄弟,大德坊的张三郎,张四郎。
没想到,他们都帮太子殿下办事,暗地里在东宫当差。”
纪渊轻轻颔首,一心多用,分出数念。
他一边汲取虚空元气,一边运转功法凝脉。
同时密切关注外界情况,淡淡说道:
“太子监国二十年,他的门生之多,
怕是燕王、怀王、宁王加在一起都比不过。”
秦无垢话音从下方传来,冷意摄人:
“你且安心破关,这些意图捣乱的杂鱼……我来料理。”
纪渊却摇头,叫住欲要动手的女千户:
“三人的气机有些古怪,许是已经化作怒尊爪牙。
这第九条气脉,快要成了,刚好借他们砥砺磨刀,助我踏开换血关。”
斩杀怒尊门徒,可得善功、阴德。
收获好处的机会,纪渊怎么可能随便让给旁人,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
再者,他已经背负血神的【燃髓】、【虚界】,奇士的【破妄】。
反正债多不压身,若能引起怒尊的注意,再得一条命数,似乎也不算什么坏事?
话音甫一落下,未等秦无垢作答,纪渊踏出一步。
足脉勾勒,牵扯气流如龙,托起白蟒飞鱼的挺拔身形。
轻盈似羽,掠向楼外
五层高的凤来楼好似被撼动,摇晃不已,险些垮塌。
轰隆的巨响之间,纪渊人如大龙横空,顷刻冲至长街。
咚!
衣角翻飞,落下站定。
他的立足之处,青砖块块崩裂,破成大团齑粉。
好似一头蛮象践踏,震起无边烟尘!
此时此刻,纪渊的虬筋板肋之体,九条气脉之身,正在源源不断吞纳灵机。
俨然要将自身的筋骨、血肉、皮膜,都推进到一个恐怖的境地。
所以,他整个人仿佛是千锤百炼的神铁坠地!
险些把这条长街掀翻过来!
“本想将你们的尸身带回去好生安葬,不过怒尊有逆转造化之能,
必须挫骨扬灰,才能安心。
对不住了,各位朝廷同僚。”
滚滚烟尘之中,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
而后,颤鸣的筋骨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