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喃喃着,问道:“李庭玉、李庭望是你何人?”
“是我大伯、二伯……”
李瑕道:“他们死在我手上,还有你三伯。看来,你我不死不休了。”
李泽怡一惊,想到帐外的尸体,连忙拜倒。
“不。请大帅明鉴,大伯、二伯于沙场马革裹尸,战败而亡,我岂敢有怨尤?至于三伯,乃遭汪忠臣背叛……乃……蒙军屠蜀千万人,大帅杀三伯,我绝不敢有怨尤。”
“真的吗?”
“真的!求大帅给我机会,愿为大帅效死!”
“你想活?”
“我不怕死,但……但不想这样死……”
李瑕又问道:“这样是哪样?”
“遭人出卖……死也死得窝囊……”
“这次,汪忠臣让你们归附,结果成了如此局面,你服气吗?”
李泽怡迟疑了半刻。
李瑕道:“是啊,你不服气,没真刀真枪打上一场,你终究不服气。”
“服气。”李泽怡低头道:“大帅已取巩昌,我……不敢应战。”
“嗯,你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并未从军,是个读书人。另外,你儿子三岁了?”
李泽怡身子一颤,脸色巨变。
李瑕道:“不必害怕,我没动你妻儿父母。他们还很好。我到巩昌,直接攻的汪家大宅,并未波及到你家。问你,只是想看看他们在你心中的份量。”
“大帅,求你别……”
“说了,不用怕,哪怕我要杀你,也不会动你家小,这点,我答允你了。”
“谢大帅重恩!请大帅信我真心归附!”
李瑕再次审视了李泽怡许久,最后道:“不急,过两个月再说吧,你安心待着……带下去。”
于李瑕而言,俘虏的将领中,不服便杀,真心投效的还是愿意收服。
但李泽怡比较特殊,是结了仇却表示了投效之意……
想了想,没必要冒险,其麾下仅两百人。
而之所以不杀,因为仇恨不宜再扩大了,杀的人越多,仇恨只会越来越多。
在摧毁了汪家的威信之后,李瑕必须开始建立自己的威信。
……
接下来十余日,李瑕忙的便是布防、整编两件事。
他将八千精锐分开,命鲍三率两千人守天水,命熊山率两千人守街亭。一千精锐则留在身边随时支援。
之后,李瑕撤换了各州县的将领,派一千精锐统领各地驻军。这些驻兵战力一般,又被打散到宋军之中,倒不必担心生变,无非是起个稳定秩序的作用。
最麻烦的是巩昌的三千人,临洮的四千人,这些才是陇西原有的主力。但既已投降,费点力气总能整编。
李瑕杀了不少将领,将这些将领们的心腹亲军或杀或关押或驱为劳力,最后剩下五千余士卒打散,与两千精兵重新整编。
如此一来,虽还不算如臂指使,但也能多了五千兵力。
这过程中,他最担心的便是有人哗变并释放五万蒙古俘虏。
汪良臣本是打算等忽必烈遣人来招降他们的,只将人捆着,供应着粮草任其吃得半饱。
李瑕思来想去,又调三千人把这些蒙古俘虏押往成都,由张珏驱为劳力。
这五万俘虏终究是猛兽,李瑕暂时也不敢收编他们,倒不是“非我族类”,而是阿里不哥、忽必烈的实力还是太强。相比而言,李瑕实力太弱,很难让他们归心。
忙完这些,才算是初步在陇西立足。
六月初十,李瑕回镇巩昌,布置了防务之后,让人将汪忠臣带上来。
“你该做的已做完了,今日我会派人护送汪家往临安。”
李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