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未见同为丁大全举荐者,李瑕便很不错……若丁大全欺君之证据确凿,朕绝不姑息。吴卿以为如何?”
官家能说出这番话,已是难得。吴潜知今日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终于应道:“臣遵旨。”
“赐座。”
赵昀没耐心与这老臣继续纠缠,岂有回后宫陪那水灵灵的季惜惜快活?
遂命吴潜速将政务了结。
“国事为重,奏事。”
“是,兴元府诸州、县缺补,臣已拟了名单,请陛下过目……”
赵昀已拿起那奏章,摊开。
十七州、八十八县,数年以来大宋还是第一次收复如此大片的疆域,数百份官位的名单长得厉害。
“利州东路转运使……史俊?”
“禀陛下,史俊曾知叙州,率三千兵力击败兀良合台三万人,献级,官升三转,直阁中书……”
吴潜一说,赵昀方才想起来,提起御笔便要勾,忽又想起一事。
“史俊知叙州时,李瑕可是在他任下?”
“禀陛下,正是如此。”
“妥当?”
“臣以为妥。”
赵昀摇了摇头,暗道李瑕资历还是太浅,就不配为蜀帅。
但御笔还是轻轻一勾,将史俊调到李瑕麾下。
倒不是真就倚重李瑕。谷傡
无非还是为了那将要出世的天子血脉布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赵昀心中感慨万千……
~~
于此同时,季惜惜正拉起帷幔,背过身。
她抬手,从裙子里拿起一方帕子。只看一眼,脸色已惊得煞白。
“怎么办……怎么办……”
落目处,帕上那一抹经血,红得触目惊心。
“怎么办……还在流……藏不住了啊……”
~~
“禀贵妃。”
不多久之后,有宫女快步进了受厘殿,附到阎容耳边,低语了一句。
“她那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阎容悠悠一叹。
九五之尊,主宰整个天下,唯独这事啊……生不出就是生不出。
她抬起那保养得宜的玉手,从身边的匣子里取出一枚信令。
这是当今皇后谢道清宫里的通行牌,阎容将它递了出去。
“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宫无依无靠,也是可怜,送她走吧。”
“是。”那宫女接过,连忙退下。
阎容笑了笑,转身自拨弄着她匣里的物件,拿起一个镀金杯子轻轻转着。
“本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可惜你们男儿家的功与过,还比不过妓子两腿间那股血……”
~~
枢密院。
丁大全终于放下笔,吹了吹奏章。
这奏折上,是他拟定的兴元府缺补。
如今,淮西的袁玠已然完蛋,为了弃车保帅,丁大全已把罪名一股脑推给了马天骥。
阎马丁当,已丢了一匹马。
更坏者,少了地方上的供奉,整个丁党的财路也断了大半。
再不弥补,他丁大全也早晚要被墙倒众人推。
以利勾结者,无利怎么行?
所以要谋蜀帅,以四川的财源弥补淮西的损失。
偏李瑕这不识好歹的东西,一个该举荐的人都不肯举荐。
那只能他丁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