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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老子金六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来不说谎话。與你們说,李瑕在四川做的恶事可不止这些,那是‘杀人夺妻李非瑜,他為刀俎我為鱼’,坏事做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哩!”
“还有?壮士再说说。”
那站在桌上的大汉轉头一瞧,忽瞧見外面那中年女子。
谷滂
他愣了一愣,忙不迭便道:“不好了!我婆娘长得漂亮,李瑕一路派人追杀我!我得走了!”
众人轉头看去,只見这大汉跑到酒肆外,接过一個中年女子手里的布匹,與她并肩着走了。ωww.五⑧①б0.℃ōΜ
“咦,她这婆娘也不怎漂亮。”
“老气了些,不过让人看着蛮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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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在这里?”
“出来买布,正巧遇到你跟人说書。”
刘金锁看了看手里那匹布,颇显快活,问道:“給我做衣服,我給你说,过两月汉中那边可熱,我可不穿衣服。”
柳娘笑了笑。
她看刘金锁的眼神像是個母亲,又带着些仰慕。
两人其实已成过亲,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但说来,柳娘不是甚正经人。
这年头,無父無母的孤女,多得是到青楼里卖笑的。她姿色不好,营生也差,但好在有眼色會说话,没沦落到皮肉店,年轻時勉强还能在有點小排場的欢場里混下去。
几年前,十余個军官来嫖,姿色好的姑娘都被挑了,独留下柳娘。
她看着最后坐在那的刘金锁,颇觉新鲜,只觉對方长了副豪横模样,竟能那般扭捏。
“我就在这等他們出来,行不?”
“军爷是嫌奴家长得不好?”
“那不是,你可漂亮哩。但我娘以前说过,不让我嫖……”
熟识之后,柳娘便觉得刘金锁與那些花言巧语的書生們全然不同。
他一身没羞没臊的刺青,人品却极好。
她赎身時,问他借钱,他二话没说,把在淮左立功的赏钱全給了,大概拿她當兄弟。
“你與旁的妓子不同。”刘金锁當時说。
但后来禁军拖饷,却又是柳娘一直接济刘金锁。
彼時柳娘盘了個院子,教了三五個姑娘彈琴唱曲伺候人,依舊是下贱营生。
生意很差,只有少许落魄到去不了上等青楼的老書生光顾。柳娘也没甚志气,最多是不让那些命苦又没姿色的孤女流落到皮肉店……能稍好一些些。
她對刘金锁自嘲说“卖身养你保家卫国”,刘金锁紅了脸,两人就好上了。
那時候,他們都是临安城里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一個随時會战死、一個也就勉强维持让人不齿的生意。
上次刘金锁从北面回来,找人借了一百贯钱,两人便成了亲。
这次他再从川蜀回来,却大不相同了。
说是升了统领,等他家大帅主政四川,还得升统制。
说是到汉中去,往后再到开封去,當京城人……
柳娘不在乎这些,她見的起起落落多了。只觉得自己配不上刘金锁,又知道他这人不在意那些虚名,她遂收拾着家當,准备随他去汉中便是。
此時,夫妻二人并肩走着,柳娘问道:“你终日大帅长,大帅短的,今日怎诋毁起来了?”
“嘿,你方才看到那老头没?谏臺一個御史的管家,说給他听的。”
刘金锁回头,抬手一指,压低了声,道:“等这些话传开了,大帅就是真大帅了。”
他私下里其实是絮叨性子,嘿嘿笑道:“大帅,多威风。这些年啊,我們都觉得他的官位配不上他的本事。宁可不叫官名也要叫阿郎,叫將军也得加個大字……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