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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
“人名,蒙哥的心腹。几個人?拔都是谁?拔都木哥是谁?木哥还是蒙哥?莫哥还是末哥?”
张珏嚅了嚅唇。
李瑕问道:“你觉得,情報到了眼前,無论如何都應該去看懂?”
张珏道:“朝中满是饱之士……”
“想要安逸想到都要疯了的朝廷。”李瑕道:“连自己的故都开封都不能收復,如何从这些生僻不通的字词里了解到那個远在天边的汗廷?”
“安逸……”
“从我把那個包裹带进临安,我就知道,它没用。”李瑕道:“所有人都聪明,明白一個道理,費心費力去了解蒙古,没用。就算了解了,还不是要打?議和多简单,與辽議和換百余年太平,與金議和再換百余年太平。这是最简单的办法。就算我把这一字一句嚼碎了再喂給朝廷……朝廷肯吃嗎?”
“非瑜,你……”
“除了晦涩,还有偏見。”
“偏見?”
“我大宋的士大夫怎么看蒙古的?蒙哥死了,汗位當然是太子的。谁是太子?班秃、阿速臺、玉龙答失、昔里吉、辩都?不重要。那,重要的是什么?天地君臣。”
张珏大受震撼。
他忽然明白了,明白李瑕為何能有这些作為。
这個年轻人,與所有人都不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點束缚,完全跳脱了纲常之外。
并没有太多大逆不道之言,李瑕只是在分析满朝的士大夫們的想法。
张珏却觉得,李瑕好疯。
……
“回到方才君玉兄问我的问题。”
李瑕笑了笑,道:“贾似道了解蒙古、知道忽必烈會退兵。他不,他要让朝野上下感到恐惧。然后,这個處在恐惧中的朝廷便會从此受他控制,视他為周公……”
~~
临安,丁府。
陆凤臺还没走。
他登上客院的阁楼,望着前院的灯笼,看到有仆役去接丁大全回府了。
其实,在贾似道调任两淮宣抚使之時,陆凤臺已暗中投靠了贾似道。
當時两淮將领與贾似道一起玩关扑赌钱,谁忠于袁玠、谁對袁玠不满,一眼便被看得清清楚楚。
陆凤臺就是心底里恨透了袁玠的那個。
这次,他其实并非袁玠派来的,因蒙军才至,袁玠已逃得不知去向。
陆凤臺是奉贾似道之命来的。
他把袁玠在淮西做的所有天怒人怨之事告诉了丁大全。等着看丁大全如何反應。
若丁大全上奏官家,那必受牵连,罢相;
而若丁大全敢瞒着不報,那更好……
但,事情显然出了些变故,丁大全竟还穿着官袍回来了。
陆凤臺又等了许久,终于,有丁家仆役来給他送吃食。
“陆统领。”
“这里没旁人……你打听清楚了?為何丁青皮没被治罪?”
“丁党又立功了,还是那李瑕……”
陆凤臺瞇了瞇眼。
他认得李瑕,三年前他在庐州搜捕大理人,是李瑕救了那些大理人。
贾似道亦提过李瑕,称其“未必是丁党”。
但到了这种時候,丁党却还在凭恃李瑕的功劳,得官家信重?
“钓鱼城的功劳?钓鱼城一战还有吕帅、王將军……”
“不是,据李瑕收復了汉中,以一己之力。”
陆凤臺一愣。
“收復汉中?这怎可能?”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