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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任那绳索把他勒得满脸通红,他大吼了一句。
“狗娘养的们!大过年打仗,老子恨死你们喽!”
“抛!”
砲杠被他们重重拉下,石块向山林中重重砸去……
然而,前方已有溃军惨叫着冲过来,之后是提着刀的宋军大步追赶过来。
血一铺开,许桥头就吓傻了,转头就往砲车后面躲。
“千夫长躲进皇泽寺啦!”
“杀过去!”张强还在大吼,不停挥刀赶着士卒们冲上去迎战宋军。
许桥头往砲车下又缩了缩,只见整个山崖上都是人在跑。
惨叫声传来,他吓得直哆嗦。
一条血流缓缓流下,流过他的膝盖……
之后,有大喊声传来。
“父老乡亲们听着……上等人躲在利州城里,躲在山垒里,让你们风餐露宿地卖命……值吗?!”
一开始,许桥头没仔细听。
但渐渐的,他听出了宋军喊话带着利州的口音。
“收复利州,分田种地……三年不纳征,不纳贡……不纳贡,不作下等人……”
“重归大宋,到营里过年,听戏听曲……”
远处,还有人用利州话唱起山歌。
“去背火纸来背盐,婆娘娃儿都靠它,千年茶树留木门,万里茶道绕嘉川……”
许桥头探出头,想看看仗打完了没有。
目光落处,只见张强已点了一个轰天雷,抱着它径直向宋军阵中冲了上去。
“兄弟们别信这些猢狲,莫忘了汪大帅给我们的好日子!”
许桥头瞪大了眼。
他知道,张强这百夫长原是总帅府的一個兵,才新任了百夫长。说是守住利州城,就能进八都鲁军,当上蒙古人。
前方,张强已冲到了宋军当中,扬起手,想把轰天雷抛出去。ωww.五⑧①б0.℃ōΜ
“嘭!”
铁片四溅,一地的血肉横飞。
十余个宋军惨叫着倒在地上。
但没有更多的人随着张强一起冲。
这个百夫长用自己的命,让许桥头在年节前终于是听了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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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州城头上,汪翰臣抬头望着对岸的悬崖,只见蒙军的大旗倒下,一柄宋军旗帜被插了起来。
“十一日,李瑕拔掉了我们十三座山头啊。”汪惟正道。
“那又如何?”
汪翰臣很清楚,这些制高点掌握在蒙军手上有用,能打到宋军营地。宋军不得不拿,但拿了,对攻城并无大用。
接下来,宋军还是要造浮桥,从嘉陵江对岸过来攻城。
“这些杂兵,本就是用来拖住宋军的。”汪翰臣道,“死了不可惜。”
“拖住宋军?”汪惟正问道:“五叔,我们三万人,宋军仅八千人,为何要拖?打得越久,利州之损失岂非越大。”
“不可小觑了李瑕。”汪翰臣道:“多翻阅近年川蜀战报,李瑕之名虽列于诸多宋将之后,然凡我军大败,皆遇此子。他年岁与总帅相仿,却已任宋军成都总管。”
汪惟正讶然。
他这个年纪继任总帅,平时再谦虚,骨子里也自认为是天下间最年轻的帅才。
不服输的念头便泛上心间。
汪翰臣又道:“钓鱼城之战,我蒙古大军大败了一场,士气正低,总帅又继任不久。宋军则不然,乃锐气正盛之际。故而越拖越有利……另外,很快大军便会撤到汉中。到时便可不战而胜。”
汪惟正这才完全明白,为何说城外那些兵力是用来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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