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道:“父亲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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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江荻从后门回到家中,才转过后院的小门,正见江春坐在石凳上看书。
她吓了一跳,片刻又镇定下来,从容不迫笑道:“父亲,天色将暗,莫看坏了眼睛。”
江春翻着书页,淡淡道:“又去哪了?”
“官府为了防御蒙鞑,正在修城募兵不是吗?女儿会些筹算,去出一份力。”
“为父就不喜欢你现在说话这调调,半点姑娘家的天真气也无。”江春也不多骂她,问道:“说吧,今日做了哪些事?”
“就在衙署公房里算账,核算码头的各项开支用度、核算支援北面的粮草。”江荻笑道:“女儿想着,为叙州城办事,也能替父亲分忧。”
“嗯,莫要抛头露面,算账算腻了随时不去也行。”
“知晓的。父亲放心,韩叔父很照顾女儿。”
江荻在石桌边坐下,看了眼江春手里的书,想看看他在读什么。
江春却是将书反扣过来,随口应了一句。
“呵,我们家与韩家,也算是一根绳……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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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段时间叙州城内的形势,大概便如江春家中的氛围一般波澜不惊。
这是李瑕那近万兵马背后的情况。
而纽璘这一路兵马背后的形势,还要“好”得多。
就在李瑕、纽璘对垒于成都平原之际,蒙哥已攻破了青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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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居城守将是段元鉴。
去岁正是他扼守灵泉山,协助刘整防箭滩渡,结果刘整大败,连累段元鉴的副将韩勇阵亡。
为此事,段元鉴痛骂了刘整大半年,认为北人不可靠。
而今蒙哥攻来,段元鉴正要领南人拼死一战时,他的裨将刘渊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青居城就此陷落。
蒙哥未费吹灰之力。
之后数日,这位蒙古大汗稳坐帐中,收到了一封又一封捷报。
运山城守将张大悦,被杨大渊招降;
石泉军守将赵顺,投降;
隆州守将投降;
……
“报!大汗,杨大渊已劝降大良城守将蒲元圭,大良城已降!”
“恭喜大汗!蒲元圭乃蒲择之亲族,此人一降,重庆几已入大汗囊中。”汪德臣大喜,出列道:“伐蜀灭宋,指日可待!”
随着这一消息传来,蒙哥那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已落在了地图上。
汪德臣连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地图上,涪江、嘉陵江、渠江,这三江之上的各个山城都已被拔除。
大军往重庆府,只隔了一个合州钓鱼城了。
听着蒙哥嘴里发出的那低沉的蒙语,汪德臣按着刀,转身,大喝道:“谁为大汗招降王坚?!”
“臣,晋国宝,愿往……”
恰在此时,远远有人喊道:“大汗!急报!”
蒙哥转过头,眯了眯眼,似打算听听又有什么好消息。
……
“都元帅纽璘传来战报。”
“念。”
汪德臣低头一看,愣了愣,道:“纽璘于长江……大败?大败。成都遭宋军万余兵力反扑,请大汗增援……”
他语速很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怀疑这是在作梦。
但汪德臣知道这不是梦。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蒙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