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名讳,还牵连到了先生,晚辈自知无礼,深感歉意,请先生恕罪。”
白朴摆了摆手,道:“你立志抗蒙,我不过一无用书生……你能用我名字,岂谈怪不怪罪?”
他既摆明了这种态度,李瑕便安心坐下来。
“非瑜今夜来,可是有事相商?丑话说在前头,我虽不仕蒙古,却绝不通弱宋,更不会妨害张家。”
“是,人各有志,晚辈绝不为难白先生……”
~~
张弘道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开封城,疲倦感压得人透不过气。
杀了刘忠直不是一件小事,他甚至还未想好要如何掩遮。
张柔、靖节都不在城中,也只好去问敬铉。
“太宁先生如何看待此事?”
书房中烛火摇晃,敬铉的老脸也布满了愁容,叹道:“李瑕所做作为,无非是告诉我等,若再扣着杨果不放,则为张家引祸……将这小祸害早送走早了结罢了。”
“他捏着张家这么大的把柄,就这么放了?”
“能捉得到自是好,但既捉不到,便作捉不到的打算为妥。”
听着这些“顺势而为”的话,张弘道深感挫败,再次想到了张文静为李瑕传的那些话。
敬铉道:“若不拦着,待李瑕接杨果过淮河,事情便是史天泽任命的寿州知事叛逃了,此为史家之罪责。而再让李瑕搅动是非,可就成了张家的大罪。”
“如何保证李瑕遂了心意之后能放过张家?这次放过他,下次便要变本加厉。”
敬铉道:“眼下当务之急乃善后刘忠直之事。莫忘了,塔察儿才掌兵权,便急不可耐攻宋,此战必败。此时大帅若让人捏了把柄,万一战败的罪责被推到头上,如何是好?因小失大呐。”
这些道理,张弘道听得懂,悔不该当初杀额日敦巴日,竟是越陷越深。
敬铉话锋一转,又道:“当然,五郎之思虑亦有道理。让李瑕捏了把柄,今次退让一步,下次他便要变本加厉……依老夫之意,最好与他谈一谈。”
“谈?”
“要遮掩刘忠直之事,无非是往史家头上推而已。李瑕若肯配合,此事便易安排。”
张弘道揉了揉额,喃喃自语道:“与李瑕谈?凭他?”
敬铳捻着长须,道:“只须做个表态,他必会再联络五郎,且看吧,很快他便要让人再带口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