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祀孔庙,将其同祀于石鼓书院七贤祠,为‘石鼓七贤’之一。”
李瑕听着,渐渐不耐烦。
房言楷却还在说,无非说这绵竹张氏还有哪些人,如张浚之孙张忠恕曾任户部郎官;张浚之五世孙张缙任御史中丞,乃当世名儒云云。
“房主簿,这与我替张远明运粮何干?”
“张远明乃望族……”
“我也是望族,我远祖李耳,祖宗里还有李信、李广、李虎、李渊、李世民。”
李瑕随口胡绉了一句,出了县城。
……
到了符江东面的营盘,李瑕安排了诸多事务之后,与韩祈安再次聊起了张远明。
韩祈安拨弄着算盘,道:“张家至少有存粮三千八百石,比县粮仓还多。”
“这批粮食,我要全收缴了。”
“张远明必不肯,他这两年筑墙结寨、请了些护院,自以为能自保。”韩祈安道:“而粮食运进城,只要一被包围那就不是他的了。”
李瑕道:“就他那寨墙、护院,蒙军一来这批粮食必资敌。缴了。”
“县尉不怕得罪他?”
李瑕看了韩祈安一眼,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韩祈安忽道:“之前与阿郎说过,王炎编乡勇八千四百人,阿郎可知岁费几何?”
“多少?”
“岁费一万四千石,钱二万缗。”韩祈安道:“而编官军,八千四百人,岁费钱四十万贯,米一十一万石,绌、绢、布四万馀匹。”
李瑕皱了皱眉。
韩祈安道:“阿郎练兵,所费远甚于乡勇。但比之官军,少了层层克扣,亦可从朝廷支领一部分钱,或差太不多。不过……”
他抬头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私财练兵,才可为私兵。”
“嗯。”李瑕应了一声,道:“私盐。”
“不够。说再米……张远明之田地,至少年产七千石,可为阿郎养兵五百人不止。”
“以宁先生有何高见?”
“张远明有两子一女,其女招了赘婿,丧夫。她虽比阿郎大了十来岁,不如娶了?”韩祈安莞尔笑道,“如此,阿郎的老丈人自然竭力襄助。”
话到这里,他不敢太多说笑,也不敢再带更多含意,又道:“否则,阿郎收缴张家粮食,必得罪了他。”
李瑕已明白韩祈安话里的意思。
反正要得罪,不如得罪到死。
“不急,当以击退蒙军为先……”
~~
张远明是绵竹张氏旁支。
汉州绵竹县在成都以北,十余年来战乱不断,已沦陷了。
张氏本支乃南渡名臣、理学大家,绝不能降蒙,早早到临安投奔张缙。
张远明则于十二年前迁居到蜀江以南,于庆符县东面的七仙湖畔建了庄园,名曰“九曲园”。
七仙湖相传是七仙女下凡沐浴之处,风景秀美。
且此地南北有大山横绝,西邻庆符县城,东邻长宁军,本该是十分安全……谁能想到蒙军会灭大理国、从西南出兵掠蜀?给人徒堵烦恼。
这日,湖畔小亭中,与张远明对坐着的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一身方便行路的男装,神情间却是媚态流淌。
她是叙州名妓严云云。
叙州不似临安,还分“角妓”“色妓”,严云云会歌舞,但主要是以色成名。
她样貌、身段迷人,正是风韵最佳却快衰迟之时,如同一朵花开到最盛将要凋零,正急着找后路。
且川蜀战火蔓延,她极想谋个容身之地。因此,经人引见,到了张远明处,想教导九曲园中舞姬。
张远明考校完歌技舞技之后,却还考校起她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