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上前一把拉着刘金锁,将他往后拉。
李瑕这才回答道:“提亲了,多谢你将那链子让给我。”
他与罗宝说话间,熊石显得很紧张,下意识地用身子挡在她与李瑕之间,眼神防备。
罗宝未觉察到丈夫的不安,道:“你心仪的小娘子在吗?她没答应你吗?”
李瑕道:“答应了,她先回娘家,过一两年再成婚,到时我们若还在此处,请你们吃喜酒。”
“太好了!”
熊石下意识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补了一句,道:“哈哈,恭喜,恭喜。”
一旁的熊山显然是明白弟弟的心思,只是笑。
罗宝也是满脸笑意,她显然不是对李瑕有意思,纯粹是极喜欢看别人谈情说爱,连连“恭喜”不停。
唯有刘金锁道:“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咋啥也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呀?”罗宝笑道:“前日我们进州城,他就一直跟着我们,问了才知道他是想买这样的银链子。正好我先前让银匠打造了一条,这次本要去拿,他花了好多钱买走了。”
说到这里,她眨了眨眼,道:“原本我不愿相让,但他要用来提亲诶,提亲……”
罗宝用太流利的汉话说着,还挥着手,有些忘乎所以。
过了一会,许是意识到失礼,她往熊石身边又靠得近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刘金锁恍然大悟,向韩承绪嘀咕道:“我早就说小郎君和高小娘子那啥,你还说没有。”
李瑕并不介意被他取笑,转向熊山又聊了几句,聊的却是庆符县与白岩寨的风土人情。
话语间可以推测出来,熊山、熊石两兄弟大概是那白岩苗寨寨主的儿子。
这白岩苗寨归宋朝省治近二百年,该是汉化较深,按宋朝廷以“生、熟”划分的说法,他们属于“熟苗”,除了衣饰风俗,已与汉人颇像。
他们种植、打猎、采茶、挖笋、编竹,最近稻子熟了,拿了一部分,以及一些杂物,去交换盐与必要的生活物资,等十月开始种麦。
“以往不用到州城去,只要运到县城就有商贾收货。这两年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听说快要打仗了……”
熊山说到这里,也不便与李瑕再多聊,道:“你住在哪里?我下次带酒食来看你。”
李瑕拱手道:“过几日我到贵寨拜会。”
“好咧。”这苗汉也大方,笑了笑,告了别,与人继续搬货。
李瑕一行人则转向县城。
刘金锁回过头看去,忍不住嘀咕道:“嘿,这苗人罗娘子穿得漂亮,人也热络,真难得。”
韩祈安道:“莫议论人家妻眷为宜。”
“我夸她呢。”
“说来,阿郎对每个人都是同样态度,对答得体。”韩承绪道,“有人觉得阿朗彬彬有礼,因能与阿郎结交喜不自胜;有人却觉得阿郎傲慢不逊……”
李瑕知道他何意,道:“无妨。”
韩承绪叹息一声,道:“阿郎可看出来了?这庆符县形势复杂啊,诸族杂居,不仅有汉、苗,还有僰、彝,又有生、熟之分,各个寨子习俗也不尽相同。
以今日这些苗人而言,那罗娘子敢与外族男子相谈,或因未受理学教化,或因熊石包容,或因阿郎气度不凡他们有心交结。但若是旁人敢与苗女并肩而行,被其兄父族人打死也有可能。难治,难治……”
韩祈安道:“不仅如此,西南之地原与大理国通商换马,茶盐丝瓷交易繁盛,如今蒙古占据大理,商路断绝。再加上大战将临,县治与诸寨关系必定紧张。”
李瑕点点头,放目望去,问道:“为何苗寨的稻子收了,县郊的稻还未收?”
韩承绪道:“还未完全熟。”
韩祈安道:“秋防在即,由此可见,这白岩苗寨寨主是个谨慎人。他该是担心战事一起,来不及收成。”
刘金锁道: